而且她还美化了一下,说陆浅去接班不是花钱买的,而是白白给人家做三年工,这个理由找得多好?
以后一旦陆浅反水扣着工资不还赖账,蔡小娟今日留下这话头就有了用武之地,比如她可以改口说,人家当年非要家里先垫上工资才让陆浅去上班,家里只得砸锅卖铁地出了这笔钱,还借了饥荒,那陆浅还能不还钱?
再一个,蔡小娟才不怕这事提前被人知道以至于搅黄了陆浅的好事,陆浅发财对她又没好处,就她小姑子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发财也不会分给她一分钱。
谁知道陆大金和沈桂芝反应这么大,真的敢动手打人!
陆大金和沈桂芝不打儿媳妇,只打陆江,然后逼着陆江教训蔡小娟。
陆江也是个自私的性格,被爹娘一逼,只得冲蔡小娟动起手来,当然他装得挺愤怒,拍在蔡小娟身上的力道却是轻轻的。
即使是这样,蔡小娟也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只挨了几下,蔡小娟便突然出人意料地推开东屋的门,跑到院子里,就这么席地而坐,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老天爷啊,不得了了,陆江你这个孬种,竟然敢打媳妇儿啊!”蔡小娟唱作俱佳,张口就来,考虑到陆大金手里握着钱,她不敢把公婆得罪狠了,也不说陆大金和沈桂芝,就一直哭着骂陆江。
叶清目瞪口呆和陆川对视一眼,我的天啊,真没听过这个场景啊。
蔡小娟一个人就能撑起一段表演,而眼看着,被她音量颇高的哭喊声吸引,不少人渐渐围到了陆家门口。
一个说:“陆江天天看着笑眯眯的,怎么还打媳妇。”
还有人就神神秘秘地推测:“好端端地怎么打媳妇儿,这里头肯定有事儿啊!”
“这陆家最近事可真不少,前脚陆浅那丫头要去顶班了,后脚陆江就要打媳妇儿。”
“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了,该不是这个工作陆江媳妇儿也想去,结果家里不同意,所以陆江才要打媳妇儿吧!”
“有可能啊,这陆家真是宠小闺女啊,要是咱们家有个工作机会那肯定是给儿子的啊。”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一片闹闹哄哄的声音,蔡小娟哭声渐小,暗道不好,她这好像闹得太大了点!
迫于压力走出屋的叶清和陆川,就看到蔡小娟一边干打雷不下雨地哭着,一边使劲儿偷偷冲叶清使眼色。
叶清嘴角一抽,却还是会意地走上去,扶起蔡小娟,一边扶一边说着:“大嫂,大哥那是刚才高兴,喝了点酒,发酒疯呢,你怎么还放在心上了呢?”
蔡小娟这才抽噎着站起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那我在娘家的时候,也是受宠过来的,我爹娘还没舍得动过我一根指头呢,竟然被他陆江给拍打了两下,我这心里不就是不舒服吗?”
陆川这才走到院子中央,冲看热闹的村民们说:“大家伙散了吧,就是我大哥喝酒耍了点酒疯,哪敢诚心打我大嫂,也就拍了两下,酒喝多了力道没控制住。也怪我,战友寄了几瓶好酒来,没看住竟然被我大哥给拆封了。”
听陆川如此说,看热闹的村民们也都识趣地附和了几句,纷纷告辞。走的时候还有人和陆川开玩笑,说等以后有机会也尝尝陆川的好酒。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东屋的陆大金和沈桂芝却气得脸都要青了,陆大金指着陆江直喘粗气:“你这个媳妇儿真是管不得了!”
陆江觍着脸小意道:“爹啊,这婆娘就是能闹腾,我也管不住她啊。”
陆江本还想再和陆老头诉诉苦,加点同情分把刚才丢掉的印象分补回来,哪知道恰在这时,今天下午去公社的陆浅竟然哭着跑回来了。
陆浅去公社只是去和二姨说一声工作的事陆家同意了,钱宽限两天再给。
陆大金人老成精,不愿意钱交得太快被人看出家底儿来,陆浅也没办法逼着陆大金拿钱。
“浅浅啊,你这是怎么了?”沈桂芝见陆浅这副样子,忙不迭地问。
陆浅这才抬头泪眼朦胧地质问:“娘,外边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公社上班,我不是说了这事没办好之前别让别人知道吗?”
沈桂芝苦着脸解释:“我也不想传出去的,可是你大嫂那个嘴上没有把门的,竟然就这么给嚷嚷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浅:“不过这事有你二姨牵线,应该也算把稳,你放心,应该没事的。”
陆浅崩溃,她怕的是她二姨那边吗?她怕的是别的啊,她那二百块钱哪里是二姨借的,那是从乔知言那里骗来的,这一个月来乔知言天天急不可耐地催进度,她为了稳住乔知言她容易吗?
要是乔知言听说她要去工作,感到蹊跷,上门来问,那她做的事岂不是全都要曝光了?
本来她都合计好了,等她做个扣子拿到乔知言的把柄后,就算工作的事被人说出去,乔知言也不敢来找她要钱,可谁知她陷阱还没下呢,这事竟然就闹得这么大了!
陆浅根本不能接受这个场面。为今之计,只能希望知青点消息闭塞,消息还没传过去,她还有时间启动下一个计划。
然而事情哪能如她期盼得顺利,毕竟这件事可太轰动了,能去公社上班端铁饭碗,整个大队也没几个这样的能耐人啊。
于是一家人刚匆匆食不知味地吃完饭,乔知言竟然着急忙慌地找上门来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