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她第一感觉是有些稀奇,因为这个年代人们的感知器官好像都是比较迟钝的,能吃饱穿暖就是人们最大的诉求,心理上的问题少有人提,她在这个时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恐高。
不过她也没有其他想法,是人就有弱点,这没什么。她前世的时候大学舍友就有个恐高症比较严重的,因为她们大学宿舍是上床下桌的结构,没有下铺,所以那个舍友一开始甚至想要打地铺,后来,在众人的劝说下,才鼓起勇气睡到了床上,据说一开始非常没有安全感也睡不好,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才逐渐好转。
要是只有她和陆川,那换床铺也没什么,但是叶清带着陆桁肯定还是睡在下铺比较安全,另一边的徐奶奶都七十多了,老太太估计连中铺都上不去。
因为这个火车的床铺上下可没有什么梯子,大家上下铺都是两手撑着中铺的栏杆使力上去的。
于是叶清便说道:“姑娘,我带着孩子住在这边的下铺,对面的下铺是那位奶奶住的,我们这两边有老有小的,实在是不方便,你可以再到旁边问问,应该有人愿意换的。”其他人换不换叶清说不准,估计得看这姑娘愿不愿意加钱了,毕竟下铺本身是要比上铺的票价贵的。
叶清自觉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听她说不换,那姑娘脸上的笑容便没了,还使气似地跺了下脚:“我加五块钱,换不换?”
这下叶清觉得她有被冒犯到,她看起来很缺钱吗?虽然穷得还买不起四合院,但是五块钱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叶清便也不笑了,肃着一张脸说道:“你别加五块,加五百,我就换。”
蒋明月,也就是眼前这姑娘,闻言脸色更差了,她是个家在京市的下乡知青,这次好不容易考上了京市的大学,得以回城。本来她心情挺好的,没想到火车上竟遇到这么冷血又不好说话的女人。
对面那个老太太一脸褶子不能爬上爬下就算了,她带着小孩子就不能住上去吗?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都是一样大?
她也不想想,不管是上面的床铺还是中间的床铺,床边只中间有一道矮矮的栏杆挡着,脚下连道栏杆都没有,孩子要是一旦掉下床怎么办?虽然陆桁挺乖的,但是叶清也没必要冒这种风险吧?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还要五百块钱,简直比乡下泥腿子还贪财呢!
但是她也看出叶清是个不好惹的,再加上陆川眼神冷飕飕的射过来,即使坐在那里也能看出男人身形高大,她只得哼了一声转身去找别人换去了。
叶清被她一句不可理喻也说得无语,到底是谁不可理喻啊?所以一开始那句有礼貌的发问,全是假象啊。
“哈哈哈!”见蒋明月走了,穿中山装的男人倒是突然笑了两声:“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看到这样的姑娘。”说完,他又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罗宏深,是从京市到这里出差的,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川和叶清便收了之前的冷脸,露出几分笑容:“我叫陆川,这位是我妻子叶清,这个小子是我们俩的儿子。对面的姑娘姓徐,旁边是她奶奶,我们是邻居,一起结伴到京市去。”
罗宏深闻言,有些惊讶:“你们这老老少少,怎么要去京市了?”
叶清笑道:“我们夫妻和徐宁都考上了京市的大学,这次是过去读书的。“
罗宏深听了不禁大为赞善:“没想到我这趟出门,还能认识好几个大学生,你们可真厉害!”他并没有深问为什么去读书还要带着孩子和老人,毕竟只是萍水相逢,问过了反而招人嫌。
罗宏深也没有介绍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是听他的谈吐,让叶清和陆川确定了,这人肯定是个干部,估计还是权利不小的干部,说话的情商很高,而且不论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很是见多识广。
正好陆川和叶清对京市的情况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遇到这么一个靠谱的本地人,便向他打听了不少京市的消息,主要还是房价和幼儿园的事。
房价和叶清估计的差不多,现在京市的房价和县城房价还没有像后世差距那么悬殊,大约就是三四倍的样子,只是一般卖房子的比较少。但是这两年陆续有些下放人员平反回来,被运动搞怕了,就把家里返回来的多余的房子挂在房管所里卖,因此房源还是有的。只是幼儿园这事不太好办,因为现在的幼儿园都没有私立的,一般都是工厂或者事业单位为了里面的员工办的,想要进入,必须在单位工作,要不然就得找个关系。
罗宏深也没瞒着他们:“大学都是有附属幼儿园的,比一般厂办幼儿园条件都好呢。而且平反后,学校的教授们在学校的话语权和地位还是要比工人在厂里高上一线的,送孩子去大学的附属幼儿园其实要比去厂办幼儿园容易,因为教授面子管用而普通工人面子不一定管用。要是能找个关系好的教授,只要那个教授说一句你是他的远房亲戚,学校是不会查的。”
陆川和叶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送陆桁去幼儿园的事情还得好好筹谋,如果运气好能结交上哪个教授,那办下来应该也容易。
还好这次徐奶奶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如果不能及时把陆桁送到幼儿园,那只能先拜托徐奶奶照看陆桁几天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