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皮毛。”白玉堂道,“所以才想着借你们的力量来查清此事。”
九妹见白玉堂说的含含糊糊,料想他还隐瞒了一些事,便道:“如果只是皮毛,你又如何知道月华有账册之事?”又问:“那天那个刺客又是谁?”
白玉堂瞧了瞧九妹,笑道:“姑娘何必寻根究底。这世上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好。”说罢叹气道:“知道了反而有杀身之祸。”
见他不肯说,九妹也不便再问,抬头道:“那你此刻有什么打算?”
白玉堂道:“我虽不知那账册之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凶手对其极其重视,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杀人灭口了。如今册子在你表哥手里,最多不过明日,凶手自然会找上门去。”
“你是想瓮中捉鳖?”
“不错!”
九妹沉吟半瞬,开口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现下我还不能走,还有件事要做。”
说了这么多,见九妹还是不为所动,白玉堂脸色一沉,“还有何事?”
九妹告诉他,要见见那名叫法从的和尚,又道:“我怀疑法从发疯绝非偶然。皇甫谧死时,他定然是看到了什么?柴玉说,法从是近期病情才变得越发不稳定。所以,我在想,那凶手很可能就藏身寺中,说不定还是一名僧人。”
白玉堂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怕凶手不止一人,如果他们同时行动,那将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是呀。这就要你白大侠帮忙了。”她狠狠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他眉毛挑了挑,眼中满是不解。九妹复又笑道:“咱们分头行动,我家表兄的命就交给你了。。。哎!别跟我说什么官盗不两立这种鬼话,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你想彻底查清皇甫谧的案子,就必须听我的。”
白玉堂嘴唇动了动,硬生生将刚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抬头盯着九妹,肃然道:“下不为例。”
以他骄傲的性子,本没想着他会让步,如今见他如此,想起刚才那一场气,九妹觉得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好吧!萧大人之命就交在你手上了。我这里写一封信,你给他带回去,量来他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说着,九妹转回柴玉住的那间禅室,问他借了笔墨,给萧有道写了一封短信。
信写好之后,九妹又道:“我将刚才发生的之事都写在这信里了。月华死了,量来表哥此刻也无心管府里的事,你就多费心了。”
九妹在白玉堂那里从来都是蛮不讲理,如今突然变得如此多礼,白玉堂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他笑道:“咱们之间不必如此多礼!那我先走了。”话声未落,人影早消失在月色中。
“你跟他很熟吗?”九妹正低头沉思,柴玉忽问道。
九妹转头,见他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身边,目光沉沉,神情寡淡。
“见过两次而已,不算特别熟。”九妹说。
柴玉冷冷道:“见过两次?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一个刚见过几面的人也敢如此信任。”
他这话说的刺耳含酸,她抬头瞧了瞧他:“是啊,我向来如此。况且,我也并非所托非人。他虽在官府里名声不好,可在江湖上却赫赫有名,是鼎鼎有名的侠义之士。这样的人最重名声,怎会亲手砸了自家的招牌?”
柴玉转身回到几案边,半天没说话。九妹瞧他那一张不咸不淡的脸,也不知是否生了气,清了清嗓子,道:“我虽觉得他不是坏人,可毕竟你我才算至交。我对你的信任自然是他不能比的。否则,我也不会留下来。”
听见这话,柴玉脸色缓了缓,说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给人看穿的感觉还真不好玩儿。九妹笑颜如花道:“柴大公子果然心思过人。净心长老之事你打算怎么办?”
他看了看她,避而不答,反问道:“姑娘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这人还真是狡猾的紧,九妹道:“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见到宋奇,他该不会去保护什么人了吧?”
柴玉抖了抖袍子,重新坐下,淡淡道:“你倒是猜猜?”
九妹不是拐弯抹角之人,直截了当道:“我需要见法从一面,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柴玉顿了顿,起身道:“你随我来!”
这山间古寺名叫烂柯寺,寺庙虽不大,但前任主持却颇为有名,曾是东京大相国寺的主持,名叫了缘。
十年前,了缘不知为了什么事,突然辞去主持之职,孤身来到了这间僧众不到十人的寺庙清修。自后一直在此潜心佛学,直到圆寂。了缘死后,弟子们为表崇敬,将师父的尸身火化之后,遗骨存放在了寺后的一座矮塔中。山中野兽多,僧人怕师傅的遗骨有什么闪失,还特意派了一名僧人结庐在旁,以供每日扫洒。
“法从疯癫之后,就随这名扫洒僧人住在此处。”柴玉跟九妹讲了这寺庙的来历,又说道。
九妹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想来你已见过这法从了。其中可有什么古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