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野昨日寅时前后死亡,死因是窒息,凶器是一种神秘的丝线,尸体上还有一处伤口,凶器则是一把刀。嫌犯据林家的仆役说,可能是一名身材矮小的人?
程小乙将目前自己手中的线索都梳理了一遍,仍旧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首先,凶器究竟是什么东西,会是线团吗?明显不是,因为线团韧度不够,仵作已经证实是绝对不能轻易勒死人的,即便能,使用这种东西也是有风险的,因为它会随时断开。但也绝非是刀,验尸格目上明明写着是窒息而死,腹部那一刀是死者死后才补上去的。其次,那名仆役看到的人影是凶手吗?什么人身高只是人的一半多,小孩?程小乙捏着手掌比了比,身高是成人一半多的小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此案明显不是小孩做的,小孩的力气决没有到能勒死一个成人的程度。
当然,如果成人在晕倒或其他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是有可能的,但现场并无林云野中迷药或迷香,或是其他药物的迹象。所以,此一种情况倒是可以暂时排除。
沉思间,程小乙忽然抬头,原来自己想的太入神,竟装在了巷口的一根杆子上。他讪讪的抬头摸了摸发红的额头,又往旁边瞧了瞧。夕阳西下,巷子里并无一个人,他自嘲的笑了笑。今日一整天都在查林云野的案子,可目前来看,并没发现什么。快晌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林云野的儿子林逸,查问他昨晚的去向。
林逸显然还不知道父亲已经被杀,只说自己昨夜去跟朋友吃酒,直到很晚才散,散后就在客栈歇了一夜并没回家。程小乙问清昨日跟林逸喝酒的朋友的住址,一一去查问了,除了有一个人一早出门打猎还未归来,其他人都说是实情,所以林逸显然跟这林云野被杀一案并无关联。
究竟是是谁杀了林云野?程小乙一筹莫展,要在平日,公孙先生一定能理清头绪,可他却并没有公孙先生那样的才智,他能当上捕头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勤谨努力,所以这捕头一直干了五年,还未升迁。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才智,但以前还多少心存点侥幸,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肯学,一旦上头给自己单独查案的机会就能大放异彩。可面对眼前这个困局,他终于明白,有时候天赋也很重要。
他看了看斜阳落在巷口的影子,长长叹了口气,拔脚往家走。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还未回头,那人便赶上来开口唤他。原来是手下衙役张军,他皱了皱眉,问怎么了?张军用袖子抹干脸上的油汗,说道:“头儿,我查出林逸当晚并未再客栈歇宿。。。”
程小乙听了一惊。。。。。。
九妹是在享用美食的时候被人打断的,而打断他的那个人正是程小乙。
程小乙平日性情端稳,一言一行都朝展昭看齐,所以当九妹看见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阿九。。。”程小乙朝九妹恭敬的行了一礼,神色迟疑。
“出什么事儿了,小乙哥?”九妹自觉的放下筷子,仍不住瞟了一眼碗里的那块油香多汁的红烧肉。毕竟能让程小乙如此行事,确实是一件怪事。
此事还得追溯到一个时辰之前,张军告诉程小乙:林逸并未在客栈歇宿。事情的这样的,当晚林逸跟几个朋友确实在鸿宾楼喝了酒,他们是在丑时前后散去的。当时大家都喝的烂醉如泥,除了几个能行走的之外,剩下的都留在了鸿宾楼歇宿。由于当晚是汴梁的牡丹节,鸿宾楼的宿客非常多,林逸只好跟友人崔旭住了一间房。
而崔旭就是早上出城打猎那个人,据他回忆,当晚他回到房间后很快就睡了。但半夜却突然被一阵开门声惊醒,他眯眼一瞧见是林逸鬼鬼祟祟的开门走了出去。他以为林逸要去解手也没在意,就又睡了过去,但担心林逸喝多了酒出差错,便没睡踏实,迷迷糊糊的等着林逸。可林逸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没回来,他怕林逸出事,赶紧去茅房寻,却并没发现林逸。他又绕着院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回想当时林逸走时的神情,似乎没什么事,他也就没再管,直接回房又睡去了。
“林逸失踪的时候大概是丑时多一点,所以他极有可能在寅时赶回去作案。”程小乙说,“我们事后又查问了林逸的行踪,他说是半夜解手迷了路,索性在马棚过了一夜。当时是深夜,又没人瞧见,我真没办法了。所以,特意来请问姑娘的。”他知道九妹极善刑狱破案之事,想着或许有些见解,饭也没顾上吃就急忙来请教。
九妹见程小乙话语恳切,笑着邀他同坐吃饭,可程小乙心里有事哪里能吃的下。九妹给他夹了一个大肉丸子,“小乙哥莫烦恼。案子要查,饭也要吃。”
程小乙忙抬头:“姑娘可是心中有数了?”
九妹笑嘻嘻的摇了摇头:“还不确实。你先吃饭,饭后,咱们再说。”
程小乙半信半疑的瞧了瞧九妹,皱眉匆匆扒拉了两口饭,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相反九妹倒是吃的津津有味的,直吃了三碗饭才罢休。
柴府的看门老头柴七刚打开门,远远就瞧见一个绿衫女子骑着一头驴子往他家方向走。他眉毛拧了拧,脑中开始盘算待会儿拒客的说辞。
他家夫人不喜欢开封府的阿九姑娘,也不让她接近公子。可柴七这个月已经说了二十几回公子不在家这种话,如今他觉得再好用的借口连用多次也不成了。所以,今日他打算重新想一个,到底是公子进宫好呢还是公子会友好?
还未决定,九妹已经跳下驴子拴好,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柴伯,你家公子今日可在?”九妹招呼一声。
柴七瞪了瞪眼:“不。。。不在。。。”
“去何处了?”
“。。。会。。。会故。。。”
“会故?回顾什么?”
柴七说差了话,心里有些着慌,忽然灵机一动,忙道:“会姑娘。对,就是出门会姑娘去了。”
“哈哈。。。”九妹一听柴玉会姑娘,爆发出一阵狂笑。柴玉那个快当和尚的人,竟会见姑娘?
柴七见她笑得欢,脸红了红暗怪自己说差了话,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一定会杀了他。但事已自此,他挺了挺,仿佛给自己打气似的:“就是会姑娘去了。公子也大了,该成亲了。”
九妹见他那样子也不好再笑,赶紧掩了口,眯着眼瞧了他半天,才道:“半个月前出去云游,十天前出去游学,三天前出去喝茶。难得你家公子这么勤勉的吃喝玩乐。你老实说,这些话是你要说的,还是你家公子教你说的?”
“我。。。我。。。”柴伯是个老实人,给她说破事情,一时愣怔在那里,支支吾吾起来。
幸好,这时宋奇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