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在信中说,他并未查到烂柯寺最近一年内进过什么人,还说据监寺净慈说,寺中连烧火的道人也都是干了十几年的老人。这些人平日都老老实实的修行,并未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如果信中所写是真,寺中并未进过新人,那法从之病又是怎么回事呢?凡是疾病确实都有所谓的潜伏期,但法从这病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近半个月才发的病,这不是很怪吗?
见九妹脸色阴晴不定,萧有道凑近瞄了眼信笺,问道:“阿九你怎地了?是谁的信?”
九妹将信递给他道:“听说城东有位专治失心症的大夫。法从眼下是我们唯一的证人,即便他并不知内情,给咱们提供些线索也是好的。”
萧有道读毕信,嗯了一声,沉吟着道:“想不到柴公子不但文思敏捷,连字都写的这么好。改日为兄一定得上门讨教一二。”
“。。。表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九妹见他答非所问,无奈问道。
“那还用说!”萧有道将信合上,又讪讪道:“只是为兄向来不喜这些刑狱之事,一切都还得拜托表妹为是。”
得!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九妹转头瞧见他两眼直瞄桌上那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嘴边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只得无奈道:“行了行了!折腾了一夜,你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说着看了看日头,又道:“如今时候还早,过会儿咱们带了仵作去旺龙坡去。”
萧有道呵呵一笑,“还是表妹体恤为兄。。。”说着狼吞虎咽的吃起面来,看来真是饿极了。
这时,只瞧莫雨大踏步进来回说,白玉堂回来了。
九妹边嘱咐莫雨去城东给法从请大夫边走出了回廊。哪知,她只顾跟莫雨说话,也没看路,跟迎面走来的白玉堂差点装了个满怀。
“走路不看人!就这么急着见我?”白玉堂一手扶住九妹,一面笑道。
九妹瞪了他一眼:“不要脸!谁急着见你?”说着话锋一转,“听说你昨夜跟刺客交手了,可有什么线索吗?”
白玉堂眉心拧了拧道:“此前跟我交手那人跟昨夜这人并不是一路。我在想,可能同时有两拨人要夺这账册。”
九妹沉吟着瞧了瞧他,说道:“也就是说,一拨人得到了账册却不知里面的秘密,所以想着将账册交到萧大人手上,让他帮着查出线索。但另一帮人压根儿就不知里面写着什么,所以当知道了账册的下落之后,才冒险来夺。”
白玉堂点头道:“想来却是如此。”停了停又道:“你说账册里的秘密是什么意思?”
九妹哼了声,冷笑道:“原来你不知道?亏得你还杀了人,竟不知道这账册里全是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白玉堂登时恍然,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月华当真是皇甫谧的相好,所以才暗中保护她,跟着萧有道一行人到了城南。但却不曾想到,那刺客跟月华根本就是一伙,那日取账册只不过是个幌子,将账册交到萧有道手上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哼,好可恶的家伙。他想通了这一层,心中恼怒异常,但他向来性子高傲,不愿承认自己的错处,此刻虽被九妹抢白,但仍不愿当面承认。
白玉堂也不露声色复又笑道:“阿九姑娘还真是聪慧。所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九妹道:“法子不是没有。只是你得告诉说,屠龙帮究竟是什么来历?你杀的那个大汉是否就是屠龙帮的人?否则,一切免谈!”
白玉堂见她问起屠龙帮的事,想了想道:“你如何知道屠龙帮?谁告诉你的?”
九妹清了清嗓子,将昨夜在烂柯寺见到法从之事告诉了他,又道:“现在我已将法从带了回来,现下就在县衙里住下了。希望能请得医术高明的大夫能治好他这失心疯。”
白玉堂笑了笑道:“他遇见你这么个爱管闲事的姑娘也是造化。头回听说,县官查案还带给瞧病的。”
九妹不知他这话是夸是讽,一笑作罢,问道:“屠龙帮之事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我可不管了。反正,这是县老爷的事!”
白玉堂沉吟着道:“屠龙帮是个近十年才在江湖上崛起的帮派。帮众明面上做着正当生意,实则暗地里做着杀人放火,走私贩卖的勾当。据说,他们的帮主十分神秘,不但外人从未见过他,就连帮众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停尸房里那个家伙确实是屠龙帮一个分舵的舵主,名叫邓九七。早年是松江一带的水盗,专门靠劫掠过往船只为生,后来不知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我查到他的踪迹,也是来了平乐之后的事。”
“那你又怎能肯定他就是屠龙帮的人?我们并未在他身上发现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说着九妹眼睛一亮,指着白玉堂道:“那东西该不会是你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