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孜,当毅哥拜託你了,其实往年都这样也没什么,只是齐大小姐真的半点忙都帮不上还帮倒忙,刑总经理不好说她,最近又都无心在工作上……短时间也好,帮帮毅哥吧?」这半点没有虚构,他忙到八不得会分身术有大半原因也都是因为齐大小姐的因素……真的不能炒掉她吗?除了坐在那边修指甲喝茶聊天,她半点忙也顶不上,还会指使其它部门的人给她买三条桥外的蛋糕回来给她当下午茶,被点到的秘书实在受不了,歪着张漂亮的脸来找他申诉的崩溃样子实在应该拍下来给小孜看看,现在大家过得有多惨,甚至有不少人来问他,小孜真的不做了吗,或问小孜到底去哪了,甚至人资都忍不住偷偷问小孜现在怎么处理。
现在才问不嫌太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蠢货!
不过他也不对,想着刑君平会把事情处理好就放着不管,等人都被气走了才知道原来事态把他所以为的还要糟糕,现在就算小孜讨厌死刑君平,他跟唐萧雨肯定也会帮着吐刑大笨蛋口水。
唐萧雨跟柳毅一左一右把盛文孜夹在中间一人一篇演讲讲得盛文孜再觉得彆扭也会为自己的固执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点头给了个不上不下的回应。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简单的四个字没有拒绝也没有正面答应,但柳毅直接当盛文孜同意了,立刻说下周上班会去接他,反正顺路,不论盛文孜怎么说没有需要都充耳不闻,反正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盛文孜有点想笑,摇摇头,回头往家大门迈出两步,突然觉得被后毛毛的,转头,整个人差点被站在路边的高大男子吓死。
「吓!」盛文孜抽口大气,心脏剧烈跳动,大大的眼睛用力眨了眨,看着微弱街灯下的刑君平那一脸无奈苦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站多久了?你在这里有什么事?你不是应该陪齐小姐回家吗?好多的问号想问,但一个你字以后却半句都几不出来。
「晚安,抱歉,我忍不住跑来了。」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往前跨两步走到盛文孜面前,在离他一个人的距离下停脚。「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可以出个声,不要这样吓人。」拍拍胸口,瞪刑君平一眼,盛文孜没好气的说。
刑君平耸耸肩,「我没想要吓你,捰想看看你,没想到你会发现我在这里。」
「这么一大个人想不发现都难吧。」盛文孜掩嘴轻笑,脸上尽是无奈,「看到了,刚刚也在餐厅里看了整晚,总经理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刚刚柳毅说,周一来接你去公司?」当没听到盛文孜的驱客令,刑君平偏头问,「你决定要回来了吗?」
就算背着光,盛文孜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刑君平灼灼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别开眼,不看刑君平,「只是去帮忙而已,毅哥说有些文件我经手的,后续一直没有完成,资料也不清楚,所以让我要把那部份做完。」
「你说谎。」刑君平轻笑道:「你的工作我全都直接确认过,一如既往的不需要我多费心,」说着,轻叹口气,「是要请你帮忙收拾齐大小姐弄出来的混乱吧?老实说,我也被她搞得很烦。」提到齐雅姿,刑君平垂下双肩,整个人瞬间被疲倦包围。「她只是坐在那边无所事事就算了,合约乱批,文件乱退乱送,我不在时还跟秘书室的人起衝突,只因为对方不肯帮她到三条桥外的甜品屋买她要的点心,甚至摆架子要对方隔天不用来上班了,不开会不做记录也就算了,还开会突中随便插嘴开口表示意见,让她安静不要插嘴又傲慢的表示这早晚也是她產业的一部份,为何不能表示意见……」说着忍不住又叹口长气,「幸好她没白目到在桐生面前讲这种话,这真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又是一口长叹。
盛文孜听得一愣一愣,他从没听刑君平真正的抱怨过任何人或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刑君平这样明确的在抱怨一个人,盛文孜不需要确认刑君平话中的真偽,因为柳毅在车上时也为了一样的人一样的情况抱怨了一通,盛文孜想,这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又觉得,这实在也怪不了齐雅姿太多,因为她所站立的位置与出发点就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齐雅姿是以总经理夫人的身份用了解公司内部事务运作为名踏进公司待在刑君平身边只为能跟刑君平更加互相了解,只是似乎方式错了,让刑君平跟周边人更加不服而已。
突然,什么怨什么气通通消散了,看着眼前显少在外面表露出疲惫的男人此时正一脸的烦与倦,盛文孜深深希了口大气后缓缓吐出,仰着头看着刑君平一脸担心。
「你……还好吗?」温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担忧,盛文孜轻声问。
双眼直直直的看着盛文孜,刑君平露出浅浅的笑,「小孜,你还会担心我,我很高兴。」
「那、」盛文孜缩缩脖子,「那是因为……」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跟弃犬一样,让人实在不知道该狠心把你赶走还是同情你,这话盛文孜想归想,还知道不能轻易说出口。「总之,我只是答应毅哥回去帮他的忙,短时间而已,我会尽量不造成你的困扰,你也……」
「小孜!」出声打断盛文孜讲出又要他离开的话,刑君平抢道:「我这些天一直都睡不太好,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说什么可能都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其他的,我只想跟你一直这样过下去。」
缓缓地眨眼,看着刑君平再往前一步站到自己面前,那双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骗人,事实上刑君平也从没有欺骗过谁,甚至是自己,他只是一直很忠于自己的把事实讲得清清楚楚,半点掩藏也没有,只是那些一字一句的真实听在耳里难免感觉到受伤,或者是思考起他话里所夹带的意思。
「我不否认我的人生计划里到了这个年纪是应该准备结婚、为家里留下至少一子一女,我也有过很多的情人,男男女女……我很抱歉我这样说,但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把你当成是这些男男女女的其中一个,我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但……小孜,你真的很不一样……」抬手想触摸盛文孜的脸,但到一半就被盛文孜给压下了。
「我可以说这真是我听过最糟糕的一段告白吗?」
「真的,烂死了,如果你接着还要讲而且内容也一样烂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滚回去洗洗睡了,不然老娘告死你!」
不用回头就可以感受到浓厚的杀气,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头发盘起,手拎着皮包掛在肩膀上,一身严厉正式的工作裤装硬是被穿得活像是黑社会大姐大要去谈判的模样的盛文华正一脸不爽的瞪着刑君平,那样子就不像是刚到,而是待了好一会儿了。
「姐……」
垂下肩膀,盛文孜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感觉紧张,看着盛文华视线落在刑君平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后回到盛文孜身上,原来的满面不爽不屑立刻成了满满的心疼又无奈的伸手捏捏小弟瘦了不少的脸。
「小孜,你什么不好学学你姐看男人没眼光?人家情人随随便便外面就一把,你就别凑热闹了,你的属性又不在那边,要多少好男人姐都给你介绍……不对,我看男人不行,我让文非文常给你介绍,上次大哥提到他们公司里还有个会计师。对你念念不忘呢,我让大哥去验验货。」手臂勾上盛文孜的手臂,「走了走了,外面冷死了,我肚子也饿死了,帮我煮碗麵。」说着,直接把人往大门里拉。
「等、等等,小孜!」看盛文孜就要被带进屋子里,刑君平情急下伸手拉住盛文孜的另一隻手,「我还……」
「还什么?放手!」
绕过盛文孜的面前,五指併拢成手掌成刀一掌往刑君平的手腕劈去,以为他会闪,却没想到手狠狠且准确的砸在刑君平的手腕上,强列的痠痛及无力感让刑君平显些脱手却忍住了,反而是盛文华被刑君平下得赶紧收回手,瞪着刑君平手腕那快迅速转黑的部位,反倒是受伤的人好像无知无觉一样,双眼看着的好像只有盛文孜一个。
「姐!」盛文孜反应不及,愣了下,转头瞪了自家大姐一眼,急忙把刑君平的手捧起,左捏右碰的,小心翼翼的检查,确定刑君平只是皮肉伤才松口气,转头对着盛文华没好气的说:「大姐,你又衝动!你做为一个律师怎么老是那么不冷静!如果对象不是君平,你是打算让我找谁帮你打官司?」
「……打一下黑青一小小块,连警局都不用去,和解就好了……」鼓着双颊嘟着嘴,眨眨跟盛文孜相似的漂亮大眼,盛文华一面觉得委屈一面又觉得有趣,这还是第一次小孜为了一个人教训自家姐姐,华姐姐有点想拍下来跟其他人炫耀炫耀。
「你还说!」
「好,我不说我不说。」
盛文华抿起嘴,眼珠子转一大圈瞪了刑君平一眼后,又看看盛小孜,前者目光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后者在训完她以后回头,执起刑君平的手重新再检视一次,让盛文华满肚子不平衡也吐不出嘴,目光在刑君平身上逗留片刻,发现自己根本超级大灯炮以后,别别嘴,双手背在身后转身。
「你们慢慢讲,但是不要太晚啊。」一边说一边往屋子里走,走到大门口把几个好奇的脑袋给推进屋子里关上门板。「进去进去,大嫂在吗?有吃的没有?我好饿!」可恶,她好高兴,但又好难过,家有待嫁女儿的心情就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