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人又看了看那个位置,那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从头顶树叶间漏下的一片昏黄的光,什么都没有。
女人的后背突然一阵发冷,骂了一句“神经病”,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恶作剧奏效,男人清冷一笑,重又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滑下去,再把脖子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涂诺站在那里望过去,看见他沐在路灯光里的立体分明的脸,紧绷的下颌线,以及又冷又锋利的喉结。
涂诺站在路旁,一直等到孙饶赶过来。
她看着孙饶下了车向严承光走过去,才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转身往回走。
没走几步,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有什么重物扑了地。
孙饶没扶住严承光,急得叫她,“小涂,来帮个忙啊!”
涂诺跑过去时,严承光正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在吐,酒气熏天。
刚才调戏美女的时候看着还清醒明白的,没想到已经醉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严承光此时的状况,孙饶处理起来也很生疏。
他小声说着:“还从来没见严总这样过。”
生意场上,谁都知道宇辉严总酒量好。
一起喝酒,同样的量,别人醉到人事不知,他还能神清气爽地拿来合同让人家签了再睡。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今天,严承光为了肖明琛插手的琳琅商贸的事,跟琳琅的太子爷打了一场三人篮球赛,然后又一起去吃了饭,喝了酒。
后来太子爷被小女朋友拎回家,他就一个人来到了梧桐街。
一开始没有感觉怎么样,直到在书店门外坐了一会儿,渐渐感觉酒劲上来。
他自觉不能回去,才给孙饶打了电话。
孙饶把严承光交给涂诺,就急急忙忙地跑去车里拿水和纸巾。
涂诺站在一旁,把手插在防晒衣的口袋里,捏紧的手指,指甲掐进了肉里。
她就那样看着严承光把自己吐成一条狗。
她的心口隐隐作痛,眼泪也模糊了双眼,却不想管他。
她想起七年前那个对她说“哥哥最能吃苦”的少年。
想起那个在工厂洗绒池里挥汗如雨却依然笑容灿烂的男生。
那时候的他,流最多的汗,吃最多的苦,挣最干净的钱。
为什么现在却非要任人驭使,听人摆布?
如果说七年前他羽翼未丰,只能仰人鼻息,替人顶罪也就算了。
现在,以他的能力和实力,离开宇辉,离开明江,混口饭吃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这样糟蹋自己?
孙饶回来的时候,严承光已经吐完了,正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长腿伸展,眼睛紧闭,面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