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愿转身对孙殿英说:“庞将军的出马,孙将军派两个师的部队接应配合。”
孙殿英是不会给老庞面子的,他站起来说:“庞将军是去接自己的部队,只要老庞一出面,一○六师就回来啦,又不是去打仗,叫我派部队干啥?用不着。”
孙殿英不软不硬几句话,便把土肥原顶回去啦。土肥原也看出孙庞二人的矛盾,他们争斗的焦点是都想多带部队,都想当大官。既然孙殿英不愿意,也不好勉强。于是土肥原对庞炳勋说:“庞将军,你的出马,我派一个旅团配合你的行动。”
散会的路上,庞炳勋恨透了孙麻子,当着日本人的面拆他的台,太不够朋友。
自从一○六师到白阳山驻扎以来,李振清师长就作了应急的准备。白阳山位于东姚镇以南五里之遥,李师长将兵力分作两部分,相互呼应,以防不测;镇子内只留少数兵力,偃旗息鼓,不露一点声色,并将镇内的地道挖得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十分便当。
重兵驻于白阳山上,白阳山是座石山,山顶上光秃秃的,只有山腰里生长着片片灌木和荒草。更有利的一点是,山上有许多天然形成的石洞,东坡一带有许多岩窟,这是防御敌机炮弹的天然屏障。虽说是石头山,但山上有水可取,为作战造就了方便的条件。
这一天,土肥原、庞炳勋一到白阳山,便命令部队将白阳山团团包围。庞炳勋派赵副官送去亲笔信,半晌没有回音。
在一○六师的指挥部里,师长李振清铁青着脸把庞炳勋的来信撕得粉碎,他对赵副官说:“庞司令想叫我投降日本人,想叫我当汉奸是不是?叫他亲自来好啦!”
送走赵副官,一团长问李振清:“这事到底怎么处理?”
李振清挽着袖子擦擦手枪说:“他不仁,可不能怪我不义,今天我要亲自宰了这个卖国贼!”
庞炳勋听了赵副官的汇报,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他知道李振清的牛脾气,他想,只要他庞炳勋亲自出马,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庞炳勋带着十多个随从缓缓向山上走去,一路走一路观尝着山上的景色。他掏出手巾满不在乎地擦着汗说:“李振清这小子,犟起来就是不听话,今天若敢向我开枪,算他小子有种!”
临近阵地,李振清瞪着血红的眼睛,首先向庞炳勋开了一枪。手一颤抖,没有击中。回过头来对机枪手怒吼着:“怎么不开火?”机枪向庞炳勋一行扫去,立即有三四个人倒下,庞炳勋就地一滚,藏在一块巨石之后才免于身亡。
这时山上、山下一齐开火,日军凭借着精良的武器拼命向山上打炮,20多架飞机向一○六师的阵地投弹扫射。一○六师占据着有利地形死守不退,敌人多次向山上冲锋都被一○六师密集的子弹击溃,杀得日军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同时一○六师也付出了很高的代价。激战两天两夜日军未能前进一步。第三天傍晚,李师长看到子弹将用尽,不能恋战。趁着月色钻入地道,在东姚村南边突破敌人包围,扬长而去。后来这个师渡过黄河之后,又恢复四十军建制。
南京伪政府对改编庞孙部队的批文虽未下达,孙庞双方从土肥原那里已经了解一些情况。南京方面的意思是仍将庞孙两部编为一个集团军,至于职务的委任,还没有最后定下来。在新乡孙殿英担任集团军司令的呼声很高,因为他实力强大,新五军原来就有四个师,最近收回了路传远的部队,又编了一个师。这一个时期孙殿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称雄一方。而庞炳勋虽说资格老些,到目前为止,仍然只有他的独立旅4000来人,和光杆司令强不了多少。
路传远这个师是原来的涉县警备团扩编而成的,部队素质不高,路传远打仗也不行。在新五军时路传远是孙殿英的副官长,以后当了几个月的旅长,带兵时间很短。为了加强这个师的战斗力,孙殿英设计了一套方案。一天晚上他找来路传远吃饭,路传远一进门,见饭菜已经摆好,他问:“孙军长,怎么只有咱们两个?”
孙殿英笑笑说:“就请了你一个。”
路传远十分欣慰:“军长请我一个人吃饭,我的面子可真不小。”
孙殿英让路传远坐下,递上一杯酒说:“我孙殿英能有今天,路师长可是立下汗马功劳啦。前几年日本人扫荡,你给我传递消息,现在到日本方面来你又是个牵线人,来,先敬你一杯!”
路传远站起来说:“军长说这话就客气了,没有军长的指点,我路传远何德何能,怎么会有今天,我借花献佛,先敬军长一杯。”
两个人举着杯,都不肯先喝,最后孙殿英说:“咱们还是同干吧!”
“我听军长的。”
两个杯子一碰,二人一饮而尽。
孙殿英又把杯子添满说:“路师长对我的好处,我不能不报答,我准备升你为副军长。”
路传远听言,很利索地行个军礼说:“谢谢军长的栽培!”
在旧军队中师一级是实权单位,路传远心想,这个副军长可能和先前刘月亭当副军长差不多。仍兼着师长。可是孙殿英又发话了:“丁伯庭最近回来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