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蒂洁听来有点不耐烦。
「我是晓蔷。妳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报导?」
「没有。怎么了?」
「完美先生上电视新闻了。」
「哦,我的天啊!」蒂洁听来快要昏倒,或呕吐,或两者皆是。
「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因为还没有人打电话来。但今天公司里一定会有人猜到,也就是说到了下午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了。」
「但不会上电视,对不对?嘉朗每天都看新闻。」
「谁知道呢?」晓蔷按摩一下额头。「那要看现在的新闻有多慢了。如果我是妳,我就会关掉所有的电话和录音机。」
「关掉了。」蒂洁说。「我猜我很快就会知道这桩婚姻值不值得维持下去。嘉朗一定不会高兴的,但我希望他会谅解。上星期五的聚会后,我想了很多,我发现……」
嘉朗有许多项都不合格,晓蔷心想。
「经过重新考虑,」蒂洁平静地说。「我决定不要关掉电话。该来的躲不掉,不如就让它早点来吧。」
晓蔷挂断电话后,电视广告刚好结束。女主播麻雀般的声音令她瑟缩。
「四位本地妇女公开她们对完美先生的条件清单……」
三分钟后,晓蔷闭上眼睛靠在洗脸盆上。三分钟!三分钟在晨间新闻里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长。今天偏偏没有街头枪战、连环大车祸、战争饥荒,或诸如此类的大事可以挤掉这则不足挂齿的小事。
报导里没有提到任何不雅的条件,但告诉观众可以从网站上得到所谓的「清单」及其相关文章。 报导里访问了民众对清单的看法。大家似乎都同意前五项,但在那之后,意见开始分歧,通常是男性持一种看法,女性持另一种看法。
如果她从今天开始休一个星期的假,等她从外蒙古回来时,这场风波也许就平息了。
但那是懦夫的作法。如果蒂洁需要她,晓蔷知道她必须在她身边支持她。玛茜也有可能必须面对与男友分手的结局,但在晓蔷看来,失去大顿不算是多大的损失。何况玛茜也该吃点苦头,谁叫她当初要酒后失言把这件事泄漏给道妮知道。
拖着因忧惧而沉重的步伐,她缓缓地走向她的跑车。打开门锁时,背后响起的开门声使她本能回头察看。她茫然地看着山姆转身锁上厨房门,片刻后记忆涌现,她手忙脚乱地去抓车门把。
没有什么事比小小的丑闻更能使一个女人忘了她想要躲着某个男人,她懊恼地心想。他一直在监视她吗?
「今天有没有好一点?」他趋前问。
「有。」她把皮包扔进前座,矮身滑到方向盘后面。
「别放在那里。」他劝告。「当妳在红绿灯前停下时,任何人都可以靠过来,突然把手伸进车窗里抢走皮包,在妳还不及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她戴上太阳眼镜。「那么我该把它放在哪里?」
「行李厢最安全。」
「那样很不方便。」
他耸耸肩。那个动作使她注意到他的肩膀有多宽,接着想起他身体的其余部分,她的脸颊开始发烫。他为什么不能是酒鬼?为什么不继续穿著骯脏破旧的衣裤?他偏偏要穿燕麦色的宽松长裤和湛蓝色的丝衬衫,打着|乳白、深红和蓝色的领带,臂弯上挂着外套,手枪插在右腰背的枪套里。他那副强悍又有自信的模样搞得她心神不宁。
「很抱歉今天早晨令妳难为情。」他说。「我还没有完全睡醒,没有注意窗户。」
她故作不在乎地耸耸肩。「我没有难为情,意外在所难免。」她只想把车开走,但他站得太近,使她无法关车门。
他在车身和敞开的车门之间蹲下。「妳确定妳没事吗?我们已经谈了大约三十秒,妳还没有侮辱我。」
「我在保留精力,以防万一有大事发生。」
他咧嘴而笑。「这样才像妳,现在我觉得好多了。」他伸出手轻触她的颧骨。「瘀青退了。」
「没有退,是化妆品的功劳。」
「原来如此。」他的手指滑到她下颚的浅沟,轻点一下后才把手收回去。
晓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驾驶座里,恍然大悟他在跟她打情骂俏,一颗心又开始小鹿乱撞。
哦,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