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着,但考虑得太久,他开始冒汗。她的理智已经把他除名了,即使她的感情还没有完全信服。回心转意需要一些努力。
「我可以试试。」最后她说,他松了口大气地往后瘫靠在沙发上。她举起一只手。「但只要你再有一点点不忠实,哪怕只是在派对上对别的女孩毛手毛脚,我就会永远地离开你。没有第二次机会,因为你已经把它们用完了。」
「我发誓。」他举起右手。「不再乱干。」
「乱来。」她说。
「什么?」
「乱来。」她说。
「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不,你的嘴巴可以放干净一点。」
「甜心,我是球员。球员哪有不说粗话的?」
「在球场上时无所谓,但你现在不是在球场上。」
「天啊!」他抱怨,但心里是欢喜的。「妳已经想要改变我了。」
她耸耸肩。「我爸说起粗话来可以剥了你的皮,但他在妈妈身边时说话都会注意,因为妈妈不喜欢粗话。我也不喜欢。我的朋友晓蔷正在努力改掉说粗话的习惯,而且很有成果。如果她做得到,任何人都做得到。」
「好啦,好啦,我尽力。」他突然咧嘴而笑。「嘿,这样有点像家庭生活,对不对?妳唠叨我,我答应改进。像一对夫妻。」
露娜笑着投入他的怀抱。「对,就像一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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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清晨,山姆睡眼惺松地打个呵欠,在露娜的沙发上坐起来。午夜左右,几个女人决定他在里面也可以像在外面一样监视公寓,因而坚持他进来。他累了,所以就恭敬不如从命。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他原本可以得到更多的睡眠,但有个自以为是的小东西躺在他的身体下面,坚持把她的俏臀扭来扭去。更令他愤慨的是,他为了另一件案子徒劳无功地追查了一整天的线索,汉默科技的档案又毫无进展。在他们清查的姓名中,计算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发现,除了几张逾期末缴的罚单和几件家庭纠纷案以外。
到了午夜,靠着啤酒和巧克力的支撑,四个女人还精神奕奕。雪茹原来是玛茜的低调翻版,容貌、声音和幽默感都十分相似。她们聊到声音沙哑,又哭又笑,喝啤酒和吃她们所能拿到的任何东西。那种景象令人膛目结舌。
她们移到厨房守灵。他伸直双腿躺在沙发上睡觉,但一只耳朵注意着厨房里的吵闹声。没有令人须要提高警觉的事发生,除了他发现晓蔷在微醺时很爱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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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时立刻注意到厨房里没了声音,他悄悄打开厨房门往里瞧。四个女人全睡着了,疲 惫和酒精使她们呼吸沉重。蒂洁发出微弱的鼾声;露娜像小学生一样把额头放在交叠的前臂上。她很可爱,但需要一些坚毅来对抗其它人,他心想。雪茹也趴在桌子上,但把端热锅用的防烫垫当成枕头,扁平的枕头。肚子里的啤酒够多时,许多平常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变得理所当然。
晓蔷在桌子底下。她侧身蜷曲着,把头枕在合十的手掌上,看起来像天使。他哼一声;那是大骗局,她可能从小就练习以那种姿势睡觉。
他找到咖啡粉和滤纸,粗手粗脚地开始煮咖啡,但他弄出的声响丝毫没有妨碍到她们睡觉。咖啡煮好时,他从橱柜里找出五个咖啡杯,其中四杯只倒五分满,以防万一有人手抖得厉害,他自己那杯则倒了九分满。「好了,小姐们,该醒醒了。」他说。
他就像在对墙壁说话一样引不起任何反应。
「小姐们!」他大声说。
还是毫无反应。
「晓蔷!露娜!蒂洁!雪茹!」
露娜把头抬起一寸,睡眼惺松地看他一眼,然后让头落回前臂上。其它三个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咧嘴而笑。他可以把她们摇醒,但那样就不好玩了。于是他找到一个铁锅和一枝不铺钢大汤匙,用汤匙猛敲锅子,然后看着四个女人条地坐直,眼睛睁得老大。晓蔷的头撞到桌子而大骂:「他妈的!」
目的达到后,山姆开始分发咖啡杯,弯下腰把晓蔷的那杯给她。她坐在桌子底下揉着脑袋,怒目而视。天啊!他爱死这个女人了。
「开工了,小姐们。」他对众女人说。「再过大约五个小时就要举行葬礼。」
「五个小时?」露娜申吟。「你确定吗?」
「确定。那表示妳们必须在四个小时内抵达殡仪馆。」
「不可能。」蒂洁说,但设法啜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