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干脆掏出钱包,用五百块钱买了两辆自行车,这个价格买新车都绰绰有余了,所欲主人家很大方的给他们倒了热茶,又送了三双雨鞋。
周衡他们虽然穿了雨衣,可是鞋子还是平时的鞋子,两只脚被雨水泡的发白。
雷贺一口喝完茶水,拿着毛巾帮周衡把脚擦干,这才发现他的脚掌上磨出了两个大水泡,脚踝的地方也被石头划破了。
他一直觉得周衡很娇气,娇生惯养的一点苦也吃不了,可是这一路上竟然一声不吭。
“疼吗?”雷贺替他把水泡挑破,套上袜子才塞进雨鞋里,这雨鞋不是新的,周衡穿着有点长,雷贺怕他走路不舒服,还往里头塞了一点棉花。
周衡不太自在的收回脚,他不是没被人伺候过擦脚穿鞋,但是雷贺蹲在他面前做这些,就让他有种被呵护的感觉。
“还好,一点小伤而已。”周衡其实挺能忍的,这点痛相较于毒瘾发作起来的痛苦,太小巫见大巫了。
吴强站在一边盯着雷贺的动作,眉头皱了皱,不是因为雷贺过于卑微的动作,而是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画面违和。
他看的出来这两人关系很好,不像一般的少爷和保镖关系,雷贺对周衡的照顾无微不至,也不像是故意讨好周衡。
“你们是兄弟吧?你哥哥对你真好。”主人家给他们一人塞了两个热鸡蛋,“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拿着垫垫肚子,这里到水口乡的路可不好走。”
周衡点点头,心里最初那点不痛快也消失了,还道了谢。
三人重新出发,有了自行车速度快了很多,周衡坐在雷贺的后座上,连力都不要出。
不过路很颠簸,周衡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屁股被咯疼了,但也别无他法。
到水口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势小了很多,周衡打着手电筒给他们两人照路。
“到了,前面就是了。”吴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
周衡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手电筒的可见度有限。
可是再往前,虽然没看到人,他们却听到了人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
“快过去看看!”不用周衡催促,雷贺和吴强已经加快速度,把自行车踩的哗哗响。
进了水口乡,陆陆续续的能看到一些房子,估计还没到中心,所以房子零零落落的,有村民站在门口说话。
吴强冲到第一家人门口,抓住一个老乡问:“周书记呢?看到他人了吗?”
“你们来找书记的?他傍晚去了后阳山,听说那边山体滑坡,压了好几栋房子,不少人都去帮忙了。”
就在吴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远处有人推着手板车跑过来,嘴里喊着:“快快,后阳那边出事了,老谢家被埋了,书记还在里头。”
“你说什么?”周衡一急,冲到那人面前凸着眼睛问:“你说周岩怎么了?”
“你们是……?”
“这是周书记的亲弟弟,快说,到底什么情况?”吴强瞅了一眼板车上的人,是个脚受伤的村民。
那人出声说:“当时书记正指挥着大家挖人,好不容易把房子下埋的人都救出来了,哪知道书记只是去老谢家喝口茶的功夫,老谢家竟然也被塌了……”
周衡双目赤红,没时间多问,抓着人就往那什么后阳山跑。
除了他们三个,乡里的青壮年也自发的带了锄头铁锹去帮忙。
因为下大雨,乡里的电也断了,路上更不可能有路灯,周衡这次很干脆的让雷贺背着跑,反正雷贺晚上也看得见。
后阳山离水口乡很近,跑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这地方的房子背靠大山,全是土木结构,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后,看着实在岌岌可危。
雷贺感觉到背上的人在颤抖,安慰道:“别怕别怕,你哥不会这么倒霉的,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嗯,我哥上辈子一直好好的,没道理这么年轻就出事。”嘴上这么说,周衡抓着雷贺肩膀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紧张的脸色通红。
雷贺进了村子后,不用问就已经知道周岩在哪了,因为那栋坍塌的房子外面围满了人,一群乡民正拿着锄头等工具在挖掘。
“快去再找些人了,书记和林局都在下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嘴里叼着烟枪在原地跳脚,神色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