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抱住他的腰,两人紧密相贴着,俨然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往哪儿走?”
“往北二十里,说是只有一条道。”
“哦,我知道了,咱们从县城来的时候有经过那个地方。”
“我怎么不知道?”其实周衡并不知道所谓的工区是什么地方,只以为是个工业区之类的。
“往北的方向就是去县城的,二十里外有个伐木场,地势比较高,那里为了放木材建了几个很大的平地,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到吗?”
周衡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当时还说这么大块的地方空着实在可惜,要是在城里他肯定得花钱买下来。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周衡只见马路两边搭建着密密麻麻的帐篷,人声鼎沸,像个大集市。
周衡下车后抓住一个路人问:“周书记在哪儿?”
那人眉头竖了起来,一把甩开周衡的手,不耐烦的说:“我哪知道那什么书记在哪儿?好端端的要我们搬到这破地方来,说是过几天会闹水灾,真是好笑,水灾哪一年没有了?怎么可偏偏今年这么多事?”
周衡心里的火气全被调动起来了,他当初为什么要多嘴说那句话呢?让这些人自生自灭不是更好?关他屁事儿啊!
“真是不知好歹,他让你们撤离还不是为了你们好?避几天怎么了?万一真发大水你求神告佛都来不及。”
周衡也是倒霉,随便抓一个路人就正好是水口乡的混混人物,平时最不服管教,是附近有名的赖头。
“你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们这些城里人就爱穷折腾,随便来个地质学家,说有水灾就有水灾了?懂什么啊你们?老子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什么天气没见过啊?搬也就算了,也不给我们安排个好点的地方,住帐篷,吃面包,喝矿泉水,妈的……”
周衡在对方的喋喋不休中绕道走开,要不是不想给周岩惹麻烦,这种人他见一次揍一次!
“喂,你别走啊,城里人了不起啊?还不是想用我们这些人来搏业绩?妈的……”
雷贺拍了怕那男人的肩膀,笑着说:“兄弟,留点口德,又没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那男人的身体突然静止不动了,表情停滞在某一个瞬间,雷贺瞥了他一眼,跟上周衡的脚步。
周岩在的地方不难找,哪儿的人最多他绝对就在哪儿,周衡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人群包围中的大哥。
不只是他,周衡还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物,“这姓岳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身边一位大妈听到他的话,转头正准备喷人,发现是位小帅哥,缓和了一下和颜悦色的说:“你说的是那位岳总吧?那可是个大好人啊。”
“啊?怎么说?”周衡实在无法将北市的地下头头跟好人挂上钩。
“听说我们现在住的帐篷,吃的食物全是岳总赞助的,他还说,等这次雨水过去了,要在县里投资建厂,以后专门收购我们种的水果。”
乡里人其实都很勤快,种地种田不在话下,往年只是愁东西种出来了卖不出去赚不到钱,现在有人收购,那他们可就轻松多了。
“还真大方!”周衡没想到这次岳秉森出手这么大方,难道是真把周岩当成一家人了?
“是啊,不过还是周书记最好,听说那些专家啊,大老板啊都是周书记千方百计求来的,为的就是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子过好点。”
旁边一位年轻妇人听到她的话也附和道:“可不是,上次书记下乡差点就没命了,之后也没有不管我们,反而带着伤来日夜奔波的,真不知道怎么还有人不满。”
周衡对这事比较有兴趣,立马问道:“是不是有人不愿意搬?”
“是啊,家里没人在,牲畜也没办法喂,东西也不安全,很多人都不乐意出来。”
“可不是,有几家人死扛着不搬,后来岳总说不搬的人不给收购水果,这才解决了几家,不过也有些人家里本来就不种果树,威胁不到。”
“那后来呢,这些人怎么办?”周衡兴致勃勃的问。
“后来啊,周书记出面说,不搬也可以,但后果自负,而且以后县里的任何补助都不发给这些人家,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他们,他们这才勉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