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难道你不知道吗?”女警花抽抽咽咽地告诉他,“昨天,市局纪检组又来调查你的事儿了。”
“怎么,纪检组又来了?他们有完没完?”黑大个儿一听,气得拍了一下桌子。
“所长,你别生气。”女警花劝了劝他,接着说,“他们反复地问我们,那些罚款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所有罚款都不开收据?那些现金入了谁的腰包?”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们,我当然实事求是了。”女警花说,“我就说,罚款都由我这个内勤来保管。所里经费困难,办案开支大,基本是随收随花了。虽然没有记帐。可是,绝对没有进入个人的腰包。”
“嗯,谢谢大家!”黑大个儿看看屋子里的同事,抱了抱拳头。他觉得,自己这些同事真够哥们儿意思。
正感慨着,难堪的场面出现了:
门一推,进来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个老警察,这是黑大个儿盼望的人;另一个,精神抖擞兼趾高气扬,老警察一介绍,原来是分局派来上任的新所长。
黑大个儿尴尬地与对方握了一下手,心情顿时沮丧起来,新所长都上任了,看来,自己恢复公职的事儿,可能没戏了。
“老哥,‘那边儿’的人来电话了吗?”他守着新所长,用了一个暗语,想套出一点儿情况来。
“来电话了。这事儿,我一会儿告诉你。”老警察和同事都开始围着新所长转了。黑大个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多余,只好告辞,说是回家。
他想,自己提出回家,新所长还不得客气一下,让车送一下自己;老警察还不得趁这机会把自己送上一程,然后把对方电话的内容告诉他。
可是,他想的太乐观了。他走门之后,大家只说了个“老所长请走好。”便将大门关紧了。
他妈的,我这是……让人家赶出来一样!
来到家里,他打开手机,给老警察打了个电话,又给女警花发了个短信,想要进一步问个究竟,哪知,两个人的回复更让他失望。
“喂,我在门外给你回电话,新所长召集我们正开会呢!”老警察回电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有些胆战心惊的样子,“嗯,他说要整顿纪律,整顿作风……”
“那边的人怎么说的?”他迫不急待地问。
“那边的人说,他们的老板已经与三平这边通了电话,要求恢复你的公职;可是,咱们这边的领导不同意。说你开除公职的原因是经济问题,与那次捉奸没有关系。他们说,他们的老板已经尽了力,这边不办他们也没办法。”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黑大个儿气得骂起来,“早知这样,我就不让李有龄撤回控告了;他还想竞选?选个屁!”
“好了,我回屋开会了;人家喊我回去呢!”老警察吓得什么似的,连忙放了电话。
接着,叮铃一响,女警花的短信回复了:
刚才新所长又问我罚款的花销问题,要我拿出明细帐来。我拿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妈的,真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将手机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喂,有龄吗?我是老黑。”黑大个儿摔了手机,并不甘心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他马上告诉李有龄,“妈的,我们让人家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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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他们没为你恢复公职?”
“恢复个屁,新所长都来报到了。来了就查我的帐。要知道这样,悔不该让你撤回了控告。”
“我说不急嘛,可你一个劲儿催我。”李有龄嘟囔了一声,“现在怎么办?我再写一封控告信?”
“别别别……”黑大个这一刻倒来了沉着劲儿,“再写控告信,人家会以为你翻来覆去,没个定准儿,这事儿就弄假了。干脆,我再吓唬吓唬他们。如果他们说话不算数,我就把他们老板的丑事弄到网络上去。”
“嗯,大个儿,要写你就写吧!我可不想再掺和这事儿了。好容易到了家,过几天安稳日子吧!”
“好了!现在我就到网吧时去,雇几个写手,弄一篇‘博客’。”黑大个儿打定了主意,像是很兴奋,在电话里就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大会的日程是选举,工作人员们照样忙碌、紧张起来;他们布置着会场里投票箱,检查着选票的数量,预想着选举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应对办法。
然而,奇怪的是,送代表的大客车开到会堂门口后,人们却迟迟不进会场。他们三三两两,一伙一群的围拢在一起,热议着网上那一篇博客的内容。
“龚省长有那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还会去会网友?一定是瞎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