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
“是啊。陈大哥,你不知道吗?上次我在京省高速交界处服务区与你打斗,就是他指派的任务,他要我们务必解决掉李有龄。若不是你的英勇护卫,她恐怕早就是我们的刀下之鬼了。提起这事儿,真是罪过啊!”
“杜晓龙,他为什么要杀李有龄?”
“因为李有龄举报了一个高官对她强Jian未遂,影响了人家的前程。有位省级高官就指派杜晓龙找黑道的人解决掉她。杜晓龙就通过监狱的牢友介绍,找到了我们。可是,你们后来又上网写博客揭露了这件事儿,让一位副省长落选。所以,人家对我不满意。几次警告我小心点儿……”
嗯?!听马克这么一说,黑大个儿像是明白了。但是,他确实还不敢相信,杜晓龙竟是这种狠心的人,敢起杀人的念头。可是,又一想,杜晓龙毕竟是官场中人,身不由己。也许是利益驱动,不利己而为之吧!但是,李有龄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这小子今天来干这种事儿也不打招呼,未免太不仗义了。自己虽然不是警察了,毕竟还算是江湖中人。你老同学来我的地面上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就想在我跟前瞒天过海,哼,真不是个溜子!
“马克,客人要上水果了!”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探进头来,催促着马克。
“陈大哥,我……”马克慌忙端起了果盘。
“好,把手机号码留给我。你快去忙吧!”黑大个儿见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掏出自己的手机,将马克的号码输进去,又试着打了一声;听见对方的手机响了,才闪身走了出来。
他回到原座上,继续跟杜晓龙聊天、喝酒。杜晓龙频频比划着手势渐渐显得杂乱无章。黑大个儿心想,他一寂是醉了。就掏出钱大喊“买单!”
应声而来的人竟是马克。看到杜晓龙醉熏熏、黑大个儿准备付钱的样子,他立刻摆手说:“二位,今天晚上的酒我来付钱。先请上楼休息,我一会儿就到。”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楼上,杜晓龙进入了预定的房间。马克策略地将李有龄支走,给黑大个儿开了与杜晓龙相邻的房间。
他们在杜晓龙的屋子里说了几句话,劝他早些休息;然后出来进了邻近的房间。
“陈大哥,你真得救救我啊,我心里真的好害怕!”一进门,马克又苦苦哀求了。
“我怎么才能救你?”黑大个答应了救他,反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你看住他。别让他出这个门就行。”马克嘱咐说。
“要想吸引他留在房间里,你最好给他找个女人来。”黑大个儿想出了一个主意。
马克心领神会,立刻下楼找来了两个女人。给杜晓龙一个,再给黑大个儿一个。有一个年轻些的,黑大个儿让给了杜晓龙。自己留下的那个,身体略微有些肥胖,肌肉是松驰的。她嘴里叼了一根香烟,很有经验地在黑大个儿面前吐烟圈。这些烟圈是带辣味的飞吻,充满了诱惑力。烟圈不断地在空中作站缓慢地圆周运动,黑大个儿的手指伸进烟圈轻轻地搅动。撩拨女人的情绪。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好感。一会儿,就算他压在她身上,也仅仅是为了挥霍一点激|情,一点睾丸激素而已。
当那个胖女人在他身体下面发出杂乱的呻吟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仔细一听,发现是那个服侍杜晓龙的年轻女人在叫门。他打开门,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怎么,你没堵住那扇门?”他问。
“是他堵不住我。”这个女人发出倦怠的声音,“他现在睡得像一头死猪。”
女人摊开了手,黑大个儿知道想要什么,就给了她二百元钱,打发她继续去服侍杜晓龙,自己又将肥胖的女人弄进了怀里。
肥胖的女人欲望强烈,一遍不满足,又要了第二遍。弄得黑大个儿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夜渐渐深了,外面霓虹灯被玻璃折射到床头,两缕交叉泊光线一漾一漾的。黑大个儿感到腹部有些空虚。唉,他听人家说,干这活儿就像劈木头,有节制的人不能连续干的。他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手机的铃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自称是三平市的交警。交警问他是否知道一个叫马克的人?他迟疑了一下,说:我认识。交警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他:马克在夜里两点死于车祸。希望他能赶赴现场,以便取证。他急匆匆穿上衣服,经过杜晓龙房间时,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想杜晓龙此刻可能睡觉正香,就没有唤醒他。也许他会在梦中把已经死去的马克再一次干掉,而明天早晨醒来,会惊讶地听到马克的死讯。
外面风很大,他出来时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掖紧衣服时,胃里泛起一股酸味,并且开始不住地打着呃逆。他想,这马克死的真不是个时候,他这边还防着杜晓龙,那边他就死去了。十分钟后,他赶到了事发现场,但马克已经被抬走。两辆车(一辆是货车,一辆是马克的桑他那轿车)呈夹角形歪歪斜斜地停靠在公路边。地上是一堆触目惊心的血迹和玻璃碎片。站在拖车旁边的一位年轻交警向他作了事故分析:那辆无牌无照的货车车主已经逃之夭夭,但可以看出肇事车与马克的桑他那第一接触点是右后轮,其次是右后翼子板,根据划痕弧形的直径和位于圆周的一点至两点半的位置来分析计算,两辆车的最大时速不地超过每小时20公里,也就是每秒三米左右的相对速度。他听到这儿,立刻补充说:“你的意思,两辆车从相向而驶到相撞之间应该还有三秒时间。如果我的朋友及时减速,就能未免于难了。”年轻的交警一边点头,一边记录了前轮毂变形、玻璃碎裂、保险杠仪表盘脱落的情况。这本记录薄上还记下了大致的时速、车用表的指针停止时间。两点十分,死神毫不客气地拽走了马克。他感慨了一声,再一次深深地打了个冷噤。他想,马克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死了真是怪可怜的。
回到家里,他早晨睡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回笼觉,感到嘴里有点儿苦涩,他合拢双掌罩住嘴巴,呵出一口气,仍能闻到一股烟酒的混合味。他刷了牙,正准备出门,未婚妻打来电话,问他新房子的家具是否备齐了?他不耐烦地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开始盘算书橱上蜡餐具购置太阳能热水器安装等等费用。几乎把马克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在半路上,他出乎意外地接到了刑警大队的传讯,对方让他过去谈话。他问是不是传错了人?对方电话里传来了杜晓龙的声音:“老同学,我是冤枉的。刑警大队怀疑马克的死与我有关。”他安慰杜晓龙说:“你要保持镇定,我马上赶到。”这个消息使他刚刚打消的倦意又回到了身上。
走进刑警大队审讯室,他看到杜晓龙正颓丧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见他进来,眼睛忽闪亮了一下。刑警队长没让他们坐在一起,更没让他们说话,而是把他带到另一个屋子里。这位刑警队长是与他同年进入公安队伍的,因此对他还算客气。他给他点燃了一支烟后说:“我知道你是一位老警察了,这一次事关重大,请你以公正态度作证。”
“让我作什么证?”他问。
“有人指控,马克并非死于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谋杀。”
“当时我去现场了,所交警分析,谋杀的可能性似乎极小。”他分辨说。
“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但是他瞒不过我们。我们有可靠证据,证明马克是他人指使别人撞死的。”
“证据?”
“是啊,所我们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