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珠生生被击成齑粉。
没了红光的牵引,乔宣无力的掉落在地上,神魂牵动的疼痛令他浑身发麻,仿佛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
金光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师父留下的……
可是这会儿,乔宣却根本来不及感受死里逃生的喜悦,因为白苍已经来一步步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的幽暗双瞳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疯狂、炙热。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乔宣身心俱疲,不想面对,干脆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白苍垂眸凝视着地上的少年,少年衣衫都汗湿了,凌乱发丝黏在额前,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双眼紧闭着,纤长眼睫在眼下落下浅浅阴影,眉心似乎因为痛苦而蹙起……
几秒钟后,白苍弯腰轻轻将少年抱了起来,对祭坛上一片狼藉视而不见,转身就要带着乔宣从这里离开。
计霄从刚才震撼一幕中回过神,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苍怀中的少年,乔宣竟然就是尊上寻找了数百年的人……但更令他惊骇不已的是,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眉心那一道金光又是什么?
要知这祭坛法阵是尊上准备了数百年的,几乎联通两个空间,一旦启动便无法终止,威能滔天!可是这道金光,不但能够轻易打断他们的招魂仪式,甚至能将天心珠这样的至宝直接击成齑粉!
虽然那道金光只是一闪而逝,但其一瞬间散发的恐怖气息,令计霄浑身战栗,心有余悸,幸而金光只是冲着天心珠去的,若是对着自己,他是绝对接不住的……
这个少年,绝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眼看白苍就要带着乔宣离开,计霄迟疑片刻,还是上前道:“尊上,他……”
白苍斜斜睨了他一眼,一字字道:“他的事情,不用你管。”
计霄对上白苍幽冷的双眼,浑身一震,冷汗便下来了,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尊上怎么可能想不到呢?然青浔是尊上逆鳞,不管他这一世是什么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僭越的。
计霄连忙后退一步,深深弯腰下,恭声行礼道:“恭喜尊上,贺喜尊上,得偿心愿。”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刻钟后才敢直起身,白苍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苍带着乔宣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深深凝视着少年的面容,指腹轻轻擦过少年眼睫,幽紫色的瞳孔中,似有情绪翻涌,眼底深处,疯狂偏执之色如同深渊,似是要将一切吞噬。
我的小家伙,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你就在我身边。
九百年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去你。
………………
白苍出生在西荒域一个名为血雨宗的小门派,他的父亲白涂是血雨宗的宗主。
血雨宗虽然只是个小门派,但白涂却生性荒淫无度,命令四周下辖所有的村庄,都要将妙龄女子送给他过目,但凡有几分姿色的都收入囊中,而他看不中的女子才会放回去。
白苍的母亲颇有几分姿色,被白涂收入了后院,成为白涂的数十个炉鼎之一。
她还算运气不错,第一年就给白涂生了一个儿子,名为白州,但是在生第二个儿子白苍的时候,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白苍活了下来,但是她死了。
白涂有很多的女人和很多的子女,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修炼的炉鼎,享乐的玩物,至于那些女人生下的子女,也只是一些他并不关心的意外罢了。
能够活下来的,有用的,就作为他的手下供他驱使,至于那些没用且弱小的,自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出生便没了母亲的白苍,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是他的哥哥白州。
白州只比白苍大五岁,但就是这个五岁的孩子,护着弟弟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了下来。
白州会将辛苦得来的食物分给白苍,也会在白苍面临欺辱的时候,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挡在弟弟前面,在一个个寒冷彻骨的冬夜,他会抱着白苍相互取暖……
在小小白苍的眼中,哥哥既是父亲也是母亲,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
西荒域人人冷酷无情,尔虞我诈,但白州却难得是个温柔软弱的性子,是一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