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听了李玉泽的一番话,仿佛看到了当年她爹的模样,说道:“不知教你知识和道理是福是祸,但为娘只想让你懂得,你是属于你自己的。”
“娘,女儿既然决定入国子监修学,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一定不要担忧,我不在的时候,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次放假的时候我都会回家的。”
“从小凡是你的决定,我都无力改变过,既然你心意已决,到了国子监,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女儿身,要尊师守礼、自尊自爱。”
李玉泽听了母亲的叮嘱后,使劲地点头道:“嗯,嗯……”此时的她,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韩珵回到封宅,看到老夫人躺在床上,封言道亲自坐在床边喂药,才知道封言道先走的原因,经过郎中的诊断,幸好老夫人的病没有什么大碍,只需好好调养数日便可。
国子监举行拜师礼极为隆重,形形色色的人好像都在忙碌着,这一天风和日丽,新纳的儒生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行李按流程入学。
先登记学籍册,然后由志愿服务的太学生领着新儒生去宿舍,并将行李放好,最后由学官带领着去参观国子监的每一部分,包括博士堂、孔庙、讲学堂、时习堂、食堂、藏书楼、储藏库、射圃、球场等。
“这位师兄,我是四门学新儒生李玉泽,请问我的宿舍在哪里?”李玉泽跟在一位太学生后面,好奇地问道。
“你们的宿舍在西斋,你是一百零八号,应该住在西斋第二十五间,对,没错!”
“你们的?不是一人一间吗?”
“一人一间?这位仁兄恐怕想多了,你们这批新纳的儒生只能住四人一间的西斋了,东斋的两人一间现在也已被太学生和国子学生住满了,至于一人一间,也只有少数权贵家公子才有资格住,你就不要多想了。”
李玉泽跟在师兄后面,一路请教有关国子监的事,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西斋。来到西斋,李玉泽向领着她的师兄行了个感谢礼后,就拿着行李去了宿舍。进入时,竟现空无一人,顿时心里放松了许多,可当她放置好行李后,刚要出门时就马上涌进来了三个人——欧阳通、苏穆清和韩珵。
“什么?怎么会是你?”李玉泽看到韩珵后,一脸惊讶,脸色十分难看。
韩珵看到李玉泽愿意来国子监修学,也是一脸惊讶,但是他故作淡然道:“你的申请定是被驳回了吧,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你会来,更没想到你会与我住同一宿舍。”
“先我和你不是冤家,其次这宿舍还有其他儒生呢。”
李玉泽说完之后便拂袖走出了宿舍。
李玉泽走后,宿舍里只剩下韩珵、苏穆清和欧阳通三人,他们各自放置好自己的物品后,并没有互相说一句话,只有欧阳通问了苏穆清一句:“请问这位仁兄,这睡席铺在地上应该哪一面朝上呢?”
苏穆清只顾着铺置自己的被褥,并没有理睬他,而韩珵随便铺了一下便离开宿舍了,欧阳通只好暂时放下手中的睡席和被褥,也起身离开了宿舍。
按照入学程序,学官带领着新儒生们开始参观国子监了。随着学官的一路讲解,新儒生们充满了好奇心和学习的热情,尤其李玉泽更是一路精神抖擞地倾耳听着学官的讲解,当然也有对此不屑一顾的,比如韩珵和苏穆清。
新儒生在行拜师礼前,由国子祭酒、司业、博士、助教和国子学太学生代表先行释奠礼,参加者皆身穿礼服,因为皇上或皇太子不出席,此次释奠礼规模较小,但隆重不减。
行完释奠礼后,四门学博士助教们开始接受新儒生的束脩之礼了。
“苏博士,束脩之礼就要快开始了,你怎么不去了呢?”
“拜师就要好好拜师,送礼算什么束脩。”
“你说得没错,但束脩之礼是礼仪规定,这也是教授新儒生们的第一堂课,学会尊敬师长,当然那也是儒生们的一点心意嘛。”
原来行完释奠礼以后,四门学苏德融博士因不愿接受儒生们的礼物,在未开始前,自己回到了博士堂躲了起来,于是祭酒孔颖达让四门学朱长才博士去劝说,然而苏德融素来坚守自己的原则,朱长才看他没被自己说动,于是使出了杀手锏。
“你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尊重儒生们,还不愿意去是吧,那我只好让祭酒劝你喽。”
朱长才说完之后就转身要走,但他并没有迈开脚步,因为他知道苏德融一定会被自己劝服的。
“你是算准了我是吧?”
“去不去,就是算准了你。”
“好,好,我认输了。”
“哈哈……这样才对嘛,儒生们行束脩之礼时并不是对我们分别行礼,你定是要接受这份心意的,但可以不要礼物嘛。”
苏德融一向不怕任何人和事情的,就连礼仪规定他都敢公然违反,但他唯独怕孔颖达,因为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孔颖达的说教,显然朱长才抓住他的弱点了。
新儒生们行的束脩之礼并不都一样,其中贵族子弟献给师长的大都是绢匹,也有少数贵重物品,一般儒生送的都是绢匹和一些具有象征性的枣、莲子和肉干等,博士和助教们在接纳礼物后,纷纷给予勉励。
韩珵送的是毛笔,其中就有在西市与临川公主争夺的那支紫毫胡笔,欧阳通则送的是肉干,而苏穆清什么也没送,在行束脩之礼的过程中为避免尴尬,直接跳到了李玉泽。
李玉泽准备的是母亲亲自酿的酒,当她奉送给师长们时,苏德融一看是酒,马上被吸引住了,于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这位儒生所送之礼是他母亲付出劳动创造的,不贵不贱,不卑不亢,正符合中庸之道,很好。”
在场的博士和助教,听到苏德融如此说,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肯定都猜到苏德融的酒瘾定是犯了。
参加束脩之礼的只有四门学博士和助教们,当然还有国子祭酒孔颖达和司业王谈,其余人皆未列席,国子监丞李南风则在房间里整理新儒生们的学籍,并用小楷誊写了一遍,当还差最后一页时,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了望外面后,自言自语道:“此时束脩礼应该结束了吧!”于是,他拿起学籍册和誊写的本子,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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