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次的她没有等到温良主动开门,就伸手——
门没锁,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了。
温良坐在方桌前,微笑着看着她。
“这么晚了……来我这作甚?”
被抓包的温欣有些心虚,她眼神飘忽,言辞含糊。
“就……有、有那么点……睡不着。”
温良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你呀,心事从来不过夜,不然还真就睡不了觉。”
温欣能有什么心事?无非就是跟白天他说的那番话有关。
温欣索性也不绕弯子了,便直截了当地问:“你……当真要去容州?”
容州城出逃的百姓一茬接一茬,人人都在逃离容州,怎么还会有人想要逆流而上,去那是非之地寻那不知生死的人?
温良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她。
“哥!”温欣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你就非要去吗!”
为了崔夫人,她哥冒险去了次林州。虽然回来之后,温良什么都没说,可温欣却知道,那绝对不是简单的一次出行。
林州夹在青州城与容州之间,青州城尚且乱成这样,那林州……岂不是要乱上加乱?
“是又如何?”温良轻抿着冰凉的茶水,望着她。“我已决定。”
又来了!又是不容更改的决定!
温欣这次的反应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她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尖声道:“在你眼里,到底是我这相依为命的妹妹重要,还是那一晌贪欢的傻子夫君重要!你为了他的家人到处奔波,这、这到底值得么!”
质问的话甫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不是这样的……”温欣的眼角噙着泪,哽咽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心、心疼……”
心疼她的傻哥哥,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个假傻子的身上。
温良拿出手帕,为温欣擦去眼泪。
“阿欣又哭鼻子了,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在梦里将我臭骂一顿。”
温知瑕还在的时候,经常为温良的调皮行径头疼不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阿良,别再把妹妹弄哭了。
这句话,温良一直都记得。
温欣睁着微红的双眼,“真的……不能……”
最后的祈求还没说出口,答案却昭然可见。
“我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