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照着图纸画,还画错了?”我看着61窟壁画的照片,自言自语道,“可能性极低啊,这门和窗的差别太大了,图纸上的门画得非常清晰,也非常明显,那些具有丰富经验的画师,根本不可能画错。”
蔡从章笑眯眯地看着我眉头紧锁的样子,默不作声。
“好好想想吧,这幅图画,还有我的建议。”蔡从章从桌上拿起两张照片,装进了信封里,又在公文包里仔细放好。
做完这些,他和曾晓娇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去。
我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幅画面结构、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壁画,在大佛光寺西壁的院墙上,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图案?
现存的,明显错误。
草图上的,明显正确。
而且听蔡从章的意思,那块被打碎的壁画残片,跟草图上的一模一样!
说不定那块壁画残片,就是照着草图画出来的。
也就是说,壁画残片上的图案,才符合寺庙建筑的基本结构,符合人们的基本常识。
那画师为什么又要故意把错误的图案最终画到墙上去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只有等常勇的修复结果和检测结果出来,才可能会有下一步的进展了。
蔡从章走后,我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打开电视,虽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但根本连电视上前一秒演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种举目无亲、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在身体里涤荡、蔓延。
我身上的感知器官,也仿佛一下子集体丧失了功能,除了耳朵。
我的耳朵,一直在等待着电话铃声响。
突然,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拿起电话:“喂,常哥,有什么消息吗?”
“先生,您好,房间需要打扫卫生吗?”一个女声传来。
“谢谢,不需要。”我沮丧地挂掉电话。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越害怕发生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果然如此。
我害怕没有电话、没有任何有关壁画的消息、没有冯老的讯息,那部电话,就真的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再响起过。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电话铃声终于急促地响起,我慢慢地伸出手,拿过电话,有气无力地问道:“谁啊,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