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搭鹿嘉渺的小卡座上时,这小家伙正在斗志昂扬地打开骰盅——一对一点骤然显现。
“……”鹿嘉渺沉默了,羌笛却爆笑起来。
柳修含倒是好脾气,把手边的骰盅拿了个过去,“说不定那个是坏的。”
苏女士本来还在旁边和羌导拌嘴,见这边玩得热火朝天,也要加入。
其实就是和对面玩不到一块儿去,也没什么惩罚,陪小孩闹罢了。
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但谁都察觉出了鹿嘉渺刚刚进来时有些心事重重。
没人问理由,却都不着痕迹地把氛围带动得活跃些。
苏女士先自己掷了次,四点五点,中规中矩,她笑着告诉鹿嘉渺,“帮你试过了,这个没问题。”
苏期微女士是教育学教授,这样的人总是柔软又温暖的……就像,记忆里也会和他一起玩石子的奶奶一样。
石子没有点数,却是他童年记忆里,最安静快乐的时光。
奶奶每次出门,都会给他带几颗圆圆漂亮的小石头,她像是发现了鹿嘉渺总爱坐在门槛上孤零零的等人,她便用那双苍老如枯枝的手,教鹿嘉渺她小时候的玩法。
仿佛……把鹿嘉渺的小时候填补成了一个永不褪色的童话。
熟悉的场景和情绪,让鹿嘉渺觉得心里酸酸软软的,握着骰盅抚了抚,才弯着眼摇了下,并立下壮志,“我这次一定能有六点!”
这声响亮得连羌导都侧目过来看着他能摇出朵什么花来。
【不是我说,他们好像一家人啊,虽然是在酒吧,但我心软软是怎么回事?】
【更像一家子缅因养一只呆笨布偶[微笑]】
【只有我注意到大佬已经在背后搭了很久了吗哈哈哈哈哈】
……
鹿嘉渺一鼓作气骰子摇得叮当响,正准备放下,就听身后有人轻声道,“再摇一下。”
“先生!”鹿嘉渺一下转过头,“你来啦!”
藏矜白探手托住他的骰盅,笑道,“怎么顾头不顾尾的。”
酒吧的光影迷幻,扫过藏矜白棱角分明的脸,配上他懒散搭在椅阿背的手,平添了些说不明的魅力。
鹿嘉渺嘿嘿一笑,“我玩游戏呢。”
藏矜白能看出他心情好了不少,正准备笑着应他,就被人突兀打断了。
“藏总。”是刚才那几人,像是做了半天心里建设,终于铆足勇气上来搭话,“刚才的事……怪我们嘴没把门儿,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介意。”
其实酒吧那么吵,大概率没人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刚才藏矜白那句状似无意的搭话总让人觉得事情不简单。
而且看刚刚这位竟站到那小玩意儿身后去陪他玩游戏了,实在让人估摸不准这位金丝雀的地位。
以防万一还不如先负荆请罪,毕竟这位真是他们惹不起的。
冯宁拐了身边的人一下,继续道,“我们点了两瓶好酒,给大家边喝边玩儿,就当是赔罪了。”
说是两瓶,几乎掏光了两月家底,把酒吧里有点好酒都点出来了,宽敞的大理石桌面铺了满桌。
冯宁引着送酒的服务生过来,顺势就坐在了藏矜白旁边,还狗腿地开了瓶酒添上。
藏矜白是很少直接冷脸的人,他总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也没明确拒绝。
鹿嘉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在冯宁也添了杯酒递到自己面前时礼貌拒绝,“谢谢,但我不能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