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嘉渺的确只喝了一点点酒。
他能记得自己怎么贴上藏矜白的,能记得嘴唇相贴时温度,能记得他是如何认真一下一下轻轻舔开藏矜白的唇缝,然后将自己的舌尖递了进去……
他记得舌尖相碰时的湿润,记得唇舌间的酒气缠上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踮着脚,吻得安静又认真,藏矜白被他勾得微微低头,随后揽住他的腰。
潮湿宽大的手掌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贴在腰侧,所有温度都像汇集到那里了……酥酥麻麻燃到尾椎。
时间像不会走动了,大脑放空了不知多久。
在鹿嘉渺觉得自己快要缺氧的时候,他才离开一点点。
但也只是一点点,唇齿间呼出的热气还能扫过藏矜白沾湿的嘴唇,他抬起眼,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薄薄的泪。
他的眼神还是雾蒙蒙的,长长的眼睫抬起又轻轻垂下,然后把藏矜白勾得更紧,又将嘴唇贴了上去。
这些情绪在两人漫步长街的时候说不出来,在牵手一路的时候表达不明白。
鹿嘉渺像是遵从某种本能,用这种很亲密的方式传递着自己的情绪。
他以为想念是隔着屏幕看同一片星空,是不在同一个地点听着关于对方的琐碎……但其实不是的,当藏矜白撑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瞬间。
他才发现,想念是夏末的雨,突兀又急促。
他一下一下吻着藏矜白,用尽所有技巧和认真。
当藏矜白的手贴在他腰后裸露的皮肤上,他忽然轻轻哼了一声。
“先生,”他环搂着藏矜白,贴在藏矜白耳侧的食指轻轻擦过他的耳垂,他借着酒意,声音像带着轻轻挠心的钩子,“做点别的吗?”
……
晚风吹过镂空的编织窗帘,流苏轻晃。
月光洒进一两缕,鹿嘉渺垂着头,夏天太热,风吹过哪里都能带起一阵燥热。
他看看泛红的手心,眉心越蹙越紧。
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时候比一个人要复杂那么多,他手上力道加重,像在置气也像在玩一个复杂的游戏。
搭在腰侧的手掌青筋愈显,鹿嘉渺屡屡失败,终于宣布道,“它可能坏掉了。”
藏矜白懒散靠在床头,额发未干,慵懒散漫看着鹿嘉渺做研究。
终于在看着他一张嘴准备低下头去的时候,揽着他的腰把他往前带了一点。
鹿嘉渺坐在他腰腹,抬起那双雾蒙蒙泛着红晕的眼茫然看向他。
藏矜白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腰际,声音有点儿哑,失笑道,“哪儿学的?”
鹿嘉渺还是茫然,歪歪脑袋,听不懂。
直到藏矜白包住他的手掌。
他直起身,手掌顺着鹿嘉渺的腰侧移过,掌在后腰,带热的气息洒过鹿嘉渺耳侧,“抱着我。”
夜来风大,流苏晃晃又静下……
埋在肩头的人用齿尖轻轻咬着那块皮肤,眼泪控制不住。
温热落在肩头,慢慢又被风吹凉。
鹿嘉渺软软窝在藏矜白颈侧的时候还在小声啜泣,力道抓皱了藏矜白的睡衣,是一种餍足后的依赖。
藏矜白侧头,轻轻吻了吻他泛红耳垂,“睡吧。”
鹿嘉渺失神一般迷迷糊糊的。
任由藏矜白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却在他起身准备去洗手的时候,揪住他的衣摆不让人走了。
“我、我……”他撑手侧坐起来,眼尾还泛着红,若不是月光朦胧,甚至能看清才干的泪痕,他声音还带着哽咽的腔调,小声道,“我还可以的……”
藏矜白微怔,在下摆挽留意味明显的力道中终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