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且氤氲的热水将路佳紧绷的身体舒缓了过来,血液不停地加速脉动,密闭的空间内,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水声,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闭上双眼,感受着液体在身上冲刷。
或许是终结了长久以来的提心吊胆和痛苦崩溃,路佳终于有了一个人独处思考的空间和心思,她只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开阔了不少,捧起一掌清澈的水含在口中。
即便她口中的血腥味早就已经在那日被溪水带走,但路佳却还是忍不住反复地漱口,直到嘴唇麻木。
……冷静下来想想,她之前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蠢事啊?
甚至她还在菲尼克斯的影响下节节败退,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这已经不仅仅是吊桥效应了,这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
先不说菲尼克斯究竟有没有可能顺利入境——毕竟路佳的祖国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亡命之徒,逐渐有了底气的路佳心态不由得变化,只觉得自己得赶紧找机会和他划清界限。
再度睁开双眼时,她的双眸迅速清澈冷静了起来。
路佳此时已经想清楚了,她马上就能回国,人生也即将重回正轨,还是趁早忘了这个狗男人,这样对他们彼此都好。
只是这十几个小时,归心似箭的她却觉得时间实在是过得太慢,她又一时睡不着,不如就把这当做是最后的狂欢与告别好了,
半个多小时后,路佳穿着浴袍,一边用毛巾绞着潮湿的头发,一边冷淡地打开房间看向门外闭目养神的菲尼克斯,“我洗好了,你去洗吗?”
菲尼克斯睁开清明的双眸,他隐隐觉得自从确认安全之后,路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但他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他起身走向站在门口的路佳,却见她只是垂下眼眸,在侧过身让他进来之后便关上了卧室门。
路佳漫不经心地抬眼,“浴室在那边。”
然后便坐到了身后的床上,双手撑在床榻上,目光中同时夹杂着情愫和冷漠,“快点。”
从中得到了她传递过来的信息,菲尼克斯解开纽扣的动作瞬间僵硬,他的呼吸立刻沉重了起来,看向路佳的眼中好似重新迸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其实菲尼克斯也很清楚,在抵达中国香港后,他和路佳的未来便语无缥缈了起来,毕竟之前她对自己的所有信任和依赖几乎都是菲尼克斯用卑鄙的手段骗来的。
她终有安全的一天,也终有不再需要自己的一天,之前的路佳就已经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厌恶和不信任,让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甚至已经感到了煎熬和痛苦。
菲尼克斯想做的,就是再次之前努力留住她罢了,甚至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再度欺骗她。
她是因为能够安全回国而太过高兴以至于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龃龉,还是说路佳因此而彻底原谅了自己了呢?
菲尼克斯想不清楚路佳心中的答案,但他知道,自己在面对路佳时已经濒临溃败,再也无法理智,而这也正合他意。
“……快点。”
路佳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她的意识和精神仍然非常清醒,但身体已经非常疲惫因而急需一场痛快之事助眠。
到时候一觉醒来,她就不用再遭受等待之苦,立刻就能到香港。
路佳看着菲尼克斯消失在浴室中,这才身心疲惫地靠咋枕头上,目光看到放在床头柜的便签纸笔,心中一动。
……
闭目养神的路佳依旧没有睡着,但很快,她注意到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停止,然后传来打开浴室门的声音,湿漉漉的滚烫热气迅速扑向侧卧的路佳,一只炙热的手放在她的脚踝后逐渐握紧,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睁开了眼睛。
菲尼克斯的眼神滚烫,在路佳淡淡的目光下虔诚地弯下宽厚的脊背吻她光洁的足背。
她闭上眼睛,忍不住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就将脚缩了回去。
可是菲尼克斯的力量确实不由得路佳质疑的,他的手臂用力,便一下子将娇小的路佳不容置疑地拖到了床边,然后将她失重的身体整个腾空抱了起来。她因此而惊得忍不住尖叫,恰在此时,飞机遭遇了一阵强烈气流,颠簸之下的路佳下意识缠紧他精壮有力却微微潮湿的腰,双手用力地抱住他的脖颈。可是也因此,路佳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逐渐强烈的意图,力量迅速抽离,止不住地就往下滑。
好在菲尼克斯强壮的手臂及时按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路佳透过侧边的衣帽镜这才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他的一对手掌甚至能恰好覆盖住她的脊背,而路佳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挂在身上的麻袋一样。只是出神的路佳很快便被召回注意力,她被紧紧地揉在怀里,另一只大掌则拨开他偏爱已久的蜜桃表皮捻,露出白皙纤细却玲珑的果肉。菲尼克斯克制地靠近路佳的嘴唇,却被她立刻侧头避开,他的动作微微停顿,最后只能心有不甘地轻咬她脖颈的同时给予她,虽然路佳已经有所准备,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因他的莽撞而气愤地用力拉扯着他微湿的金棕色头发,“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究竟,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