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莫青青抓着她的手掌附在肚子上的时候,感受到奇妙的动静,季初的心中还是多了一分触动。
自那日后,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终于又多了起来,她开始尝试着将伤痛埋藏在心底,开始用画笔将从前记忆中所有的美好都画下来。
为此,双青和陆行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季家的宅子里面离开了一位施岐,陆行便充当了施岐的角色,为此潞州城又多了一些关于季初的闲言碎语。然而在有人私下因为侮辱恪王妃的罪名被抓进去大牢之后,再无人敢在季初的身上嚼舌根子了。
当然季初对这些是毫不在乎的,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背后一连串事情的发生。
潞州城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有季家做后盾,莫青青相交,逐渐地,季初的生活回归了惬意,她甚至不再避讳他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沈听松了。
一切的伤痛都会被时间掩埋。
当季初抱着莫青青生下来的粉嘟嘟的小宝宝的时候,她的眼中满是温柔。
莫青青的身体向来很好,生孩子的时候也很顺利,卫长意和季初守在她的身边,仅仅两个时辰的功夫她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生下的小宝宝是一个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小男孩,小小的一团窝在季初的怀里几乎将季初的整颗心都填满了。
在亲娘莫青青的强烈要求下,孩子果然分给了季初一半,成了季初的义子。
卫长意的意见如何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儿子不仅多了一位义母,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多了一个义父!
接到从平京城传来的书信,卫长意的鼻子险些气歪,忙着养伤顺便权倾朝野的定北侯特地来了一封书信给他就是为了夺走他的儿子。呵,人家得了一个义母的名头,有人眼巴巴地贴上来就要做他儿子的义父,可真是将卫长意恶心坏了。
不过好在接下来拉来的一车车珍贵的古董书画抚慰了卫长意受伤的一颗心。他转了转眼睛,施施然地提笔回了一封书信。
吾友夜深孤寂,孑然一身,不若也考虑考虑终身大事。罗敷无夫,正是合适的好时机。
一封信写到结尾,想了想,有意报复的卫长意又添加了一些事情,比如在他潞州通判的协助下,已故恪王的衣冠冢已经顺利建成,他还亲眼目睹了坚硬的墓碑上刻上了“未亡人沈季氏”几个字。
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卫长意吹了吹已经干涸的笔墨,风流的桃花眼中不经意间却流露出了对某位女子的敬佩。
真是了不得,让眼高于顶的定北侯撒不开手。偏偏她处事干净利落,说不回头就是真的不会再回头。对一个身份危险的沈郎君一见钟情不说,还真的情深义重不舍不弃,直到人死了还时不时跑到墓碑前面,半年的时间了愣是没提起他那好友一句话。
平心而论,卫长意有些时候是蛮欣赏季初的处事方式的,很看不惯聂衡之的自暴自弃百般纠缠别扭。可是想一想当初若是莫青青和他之间的误会没有解开,决然地要离开他投入其他人的怀抱,卫长意也得疯。
所以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季初能和聂衡之和好,或者聂衡之自己能看开。反正季初人家看的是不能再开了,衡之若是再无法挽留回去,说不定季初人家第三任夫君都找到了。
别的不说,衡之提携的那个施指挥,单身一人无妻无妾,对季初还忠心耿耿,若是季初动了再成家的心思,指定选施岐也不会再回头看衡之一眼。
卫长意的一封信到了平京城,再没有一封回信,可是拉来的一些珍宝表明有些人并不是无动于衷。
临近年节,季初收到了从平京城传来的圣旨,登基不久的新皇要她这位寡居的恪王妃回京城。
至于原因,圣旨中并未写明。可季初接收了沈听松留给她的暗卫,很快就打听到了皇帝宣她回京的用意,和定北侯聂衡之有关。
经历过守卫平京城的一战过后,聂衡之加封太尉,威望高涨,如今在民间只闻定北侯不闻新君。更别提那人的手中还握着数十万的兵力,因为他和沈听松达成的协议,先前依靠在沈听松身上的官员为了保命大多投向了聂衡之的阵营,让他如虎添翼。
如今毫不客气地说,定北侯聂衡之权倾朝野,就连皇帝行事也要看他的脸色,唯恐惹了他不满,一个冲动就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自己做皇帝。
“定北侯孤身一人无妻无妾,圣上难道就没有将亲近的皇妹臣女赐给他吗?”回平京的路上,季初轻飘飘地开口,询问宣旨的太监,语气中带着一股漫不经心。
太监闻言一个激灵,讪笑不止,“王妃娘娘说笑了,陛下,陛下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插手侯爷的婚事。”
沈听松死了半年,季初在听到他人唤她为王妃的时候还是极为的不自在,听了内监的回答摇头笑了一下。怕是这些人没有一个将她真正地看作是一位王妃,否则她寡居在潞州城,不明不白地宣她回去可是会惹起争议的。
原本,季初并不想回到平京去,奈何宣旨的内监时机挑的很好。前一日她刚好接到了施岐写给她的一封书信。
信中从头到尾只写了一件事,却成功让季初坐立难安,着急忙慌地要赶到平京城去。
因为这件事情和她有关,准确来说是她无形当中牵连了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