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狸间十多年的相识;年华流转之间;渐生的感情,镌刻骨子里。一旦要剜去,就必是一番剥皮拆骨。
伤筋断骨之痛纵然痛彻心扉,但无望是比受伤,更让痛苦的事情。
一个多月来;侍弄的几盆杜鹃;到末了都纷纷死了的手中;令倍受打击。安丰祈看着惨死的几盆杜鹃;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些日子里,自是十分安稳地住安府。作为不再骚扰梁王的交换条件,安木金将安平从若虚山接了来;与府里作伴。
遥记得那日与安丰祈从巷子拐角拐出来时,安木金脸上那冰冻三尺的表情。
此后,安丰祈的不断怂恿下,半真半假地大闹数场。然后就搞得均州城里男女老少纷纷得知,安府里的闺女瞧上了梁王,但梁王夫妇鹣鲽情深,安府闺女于是寻死觅活。
均州城原本就混乱的一池水,的搅合下,已混乱得不能再混乱。
先是北戎皇帝得知尚世的消息后,佯装得高兴无比,于宫中设宴。那一日,与安丰祈双双出席,秦璋借故缺席。
再来是北戎皇后听闻为梁王死去活来,深感担忧,于是择日设宴和解。但因梁王妃这个职位本来就属于,只不过因半路出了点意外,所以谁也没法一下子将这个给抹去。
设宴之日,照样出席,但梁王夫妇却因侧妃苏姮有孕身,诸多不便,并未露面。
有个说过,一个女被伤多了容易死心,死心了就容易变成女流氓,而女流氓通常都无坚不摧无恶不作。
安平说的行为已将近一个女流氓的作态。
安丰祈认为这个朝廷的乱眼下跟也没多大干系,再乱些也无妨。
北戎朝廷自秦璋的祖父起,就基本分为文官与武官两大阵营。然北戎尚武,所以武官们始终略胜一筹。但文官阵营中却有一个不败法宝,那就是皇帝的枕边。
到了秦璋父亲这一代上,外戚势力已壮大到不能再壮大,文官们对武官们步步紧逼,皇帝却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说红颜祸水,实不为过。
从安木金的立场上不难看出,他代表了武官站秦璋这一派,而后宫的顶梁柱赵王秦珏则是文官这一方阵的。
北戎皇帝不但不立太子,反而将几个儿子都各自封王,封了王也不遣他们去封地,就叫他们均州杵着,任各位猜破了头也猜不到到底哪一个才会是将来的王者。
所以说,做皇帝的里头,老谋深算的是常态,天真烂漫的就是百年难见的傻子。
北戎皇帝借助文、武两方的手去削弱彼此,他坐收渔翁之利,但此事又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他的几个儿子就会搭进去,实是个高风险的事情。
眼下,北戎皇帝需要的是一个独立势力,这个势力不依附于任何一方,直属他的指挥下,为他所用。
但他是否会过河拆桥,这就是后话了。
对安丰祈说,有把握成为老皇帝的助力,只是欠一股东风。
随后,东风不期而至。
花花从东边带来消息,十二夜潜入重重围困的屠家,救走了覃卿。其结果自然是朱承钺震怒,立时派兵围剿屠家。怪的是秦璋这厢倒没什么动静,仿佛都他意料之中般。但天知地知,他知知花花知,他秦璋是独一个拿覃卿作筹码换取十二夜劳力的。而朱承钺充其量就是大张旗鼓地围住了屠家,然就满以为是捏到了十二夜的七寸,实是迟钝得可以了。
半个月后,花花将天一教托管给闻师兄,独自行走于江湖,辗转到京城与叶九一叙,然后就风尘仆仆地赶来均州。
花花是个名义上的侠客,所以尽管安木金心知肚明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却终归也没指摘什么。猜度这大概是他给这个女儿的一些补偿,和一些任性的权利。
花花来信说他已到了临近均州的一个镇子上,于是自收信那日起,就决心日日到城外去候他。
花花策马而来的那日,艳阳高照,无风无雨。白桦叶斑驳了日光,投下一地破碎光影。
立官道旁,看着飞扬的尘土缓缓落下,看着花月距一丈开外的地方蓦地勒住缰绳,看着他翻身下马却手足无措地与对望。
眼泪滚下来的时候,实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
花月将圈他并不宽阔的怀中,轻轻拍打着的后背,他说:“知道,都知道了。”
多日来的委屈和隐忍都这一瞬间决堤,甚至不晓得前些日子是怎样熬过来。一度以为已能够将所有苦难化解,而到了此时才懂得,不是足够坚强,而是那个能让软弱的他不身边。
问花花:“为什么要来?这儿明显不适合。”
他说:“可师父说兄妹一条心,铁杵磨成针,所以就来了。”
顿时认为花花是被师父他老家再次坑骗了。
安丰祈说们都是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