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三天,回来拿地契已经不是昨夜的事了,但谢执没去纠正,而是问道:“送人?”
季念盯着他,半晌,移开眼:“那会儿谢府被收走的时候,我找出来的。”
原想送谁的,哪里还用多说。
谢执看着手里的地契不知怎么发了会儿愣,半天也没说话。
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矫情,季念耳后跟着发热,扯开话题:“我饿了。”
谢执回过神,折起地契:“我熬了点粥。”
病着的人难得使了个性子:“可是我不想喝粥。”
谢执:“想吃什么?”
季念:“我想吃桂花糕。”
谢执把地契塞回她枕头底下:“我先把粥端来给你,然后我去买桂花糕。”
闻言,季念赶紧叫住了他。
她刚就注意到成二不在,多半又是被他遣走做什么事去了,她半坐起来,拉着他:“我就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别特意为了给我买桂花糕进城了。”
谢执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可听完她的话,他突然滞了瞬息,回过头。
季念以为是自己突然从床上起来,他又生气了,刚想躺回去,却被他裹着被子抱住了。
她动弹不得,就这么被谢执抱着,头埋在他胸前。
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季念,你不是什么影子,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那个,和你是谁,是何种地位,都没有关系。所以你想要什么,我便愿意给你什么。”
他顿了顿,“把这四年没能给你的,都补给你。”
***
季念这病一病就是好几天,这好几天里,荀世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再到成二都从城里回城外宅子里了,季念觉得,荀世俞那边十之八九是稳的。
其实这些日子季念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主要是谢执偏是不让她下床。自她病了这些天,除了治热寒的药,补气的药亦被喂了不少,算是好好养了一阵。
可季念日日躺在床上,着实是有些不自在。
但耐不住谢执一个眼神,她又觉得躺床上再被照顾几天也不是不行。
这日,季念算着剂量,喝完药后,把碗递给谢执:“明儿是不是不用喝了。”
谢执睨她一眼,没吭声。
默了默,季念问道:“你是不是还给我开了新的补药?”
闻言,谢执才淡淡应了一声。
“……”季念憋着嘴里的苦味,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我懂了。”
谢执:“懂什么了?”
季念:“你就是这么补给我的。”
莫名带了点小女子家的控诉,谢执低低地笑了下,给她嘴里喂了块饴糖:“这样行不行?”
季念含着糖,不说话,含到甜味在嘴里散开来了,才温温吞吞地躺了回去,就露了张脸和捏着被子边沿的手指。
谢执伸出手,握住她露在外头的手指,在她指甲的月牙上轻轻蹭了下:“喝完这次的便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