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米花已然见底,秋逸只觉得一只手无处可搁,理理头发又擦擦鼻尖,这一段戏还没过去。
若不是身边多了个相识的男人,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
总觉得这气氛暧昧,如同何种邀请,哪怕她毫无此意,难免这男人不会心猿意马。
秋逸随意找个话题,想将这份尴尬掩饰而去。
“你没有一八五也有一八零,对不对?”
突如其来的问题,乔言突然一怔,一脸疑虑地看着她,“对。”
“个子本来就高,还坐的这样笔直,你后面的那一位一定不好受吧。”
“……”他该承认吗?位子本来就是她挑的!
“要是我前面有你这么一柱子挡住,一定特想把你给削短一截。”
“……”乔言默然半晌,再说话时,那段镜头早已过去,“突然话多起来了,今天一直冲你发火,不生气了?”
秋逸立刻拉长了脸,直接将爆米花桶搁他腿上去。
气,怎么能不气,但最气的还是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不中用,还偏偏玩火,引火烧身方才醒悟。
只是彼此之间,都没有再说什么。
电影中的情侣云雨事毕,相拥在一处看尽满目苍凉。战地黄花,残日血阳,瘫痪的城市残喘苟延。
短暂的欢愉已是奢侈,竟还有时间来谈情说爱。
男主角裸着上身,胳膊上留着几道血痕,一开口地地道道的伦敦音。
“亲爱的,听过John Alan Lee的爱情三角理论吗?”
女主角棕色长发,在斜阳里分外柔亮。
“是的,亲爱的,我们高中那会儿,你就说过。激情、亲密、承诺,你还特别告诉我,第一阶段里,有性驱动下的肢体语言,并强烈渴望与伴侣结合——但你连我的手都没摸过,是因为那时的你不够爱我吗?”
“不,亲爱的,”男主角拂上女主角的脸,出奇的温柔,“只是那时的我还没有给你未来的能力。因为我爱你,所以尽全力要给你幸福,可那时,我只能给你痛苦。”
“哦,亲爱的,别这样说……”
乔言拿眼尾的余光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却无意被她脸上的波光潋滟所惊扰。
他挪了挪身子,僵硬的胳膊举到半空,在她肩头只差一寸的地方停下。
最终收了回来。
“不过无聊的几句台词,你就能哭成这样?”他的话里只剩下浅淡,没有丝毫揶揄,“别哭了,嗯?”
乔言掏了掏裤袋,居然空无一物,他的手帕!
瞳仁几乎在一瞬间紧敛,他从秋逸膝上扯过原本不愿再要的外套,四下一翻,又是没有。
心下烦乱如麻,正想着手帕可能会在哪儿时,秋逸一声不响开了提包,将一张软绵绵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是找这个吗?”
秋逸拿手背擦了擦泪,看着那手帕,鼻尖更酸一分。
是宋洁儿送的吗?她真的很想问。
乔言已如释重负,反反复复地查看,紧紧握了握,这才展开来去擦她的脸。
秋逸往旁一摆,躲过了。
乔言眉心一蹙,压低了声音告诉她,“秋逸,我不会吃了你。”
秋逸已然垂下了眼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