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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ldo;好的。&rdo;对方说。

这次，电话被人接听了。

听筒里，有着嘈杂的响动，像有人在搬东西。

&ldo;你好。&rdo;略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线路的那一端传来。

沈奚毫无觉察，手已经握着成拳，压在那份病历上……

&ldo;你好。&rdo;傅侗文再次问候，明显听出他已经失去了几分耐心。

&ldo;……是我，&rdo;她轻声说，&ldo;是我，沈奚。&rdo;

那端突然就沉默了。

是不方便吗？沈奚忐忑起来，难道是辜幼薇在身边。她寻思着，自己这个电话应该没什么不妥，她刚刚……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谭庆项的话驳回了她的猜想。他在问傅侗文是谁？怎么不说话？他没有回答谭庆项。

两人隔着电话线路，像面对着面，辨不清容颜，却能感知彼此的呼吸。

谭庆项不再问了，他那样的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又时刻关心着傅侗文，为何会不问？也许是被他关到了门外去，或是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奚握住听筒，听到他咳嗽了声，心也跟着微颤了颤。

他声低下来，问她：&ldo;你在哪里？&rdo;

简单四个字，倒好似他万水千山找她，找寻不到……沈奚忽然喉头哽住。

&ldo;刚刚来的电话也是你么？&rdo;他又问。

&ldo;嗯……我有事想和你谈。&rdo;她屏着气息。

&ldo;好，我刚刚到上海这里，前一刻才进了家门。本来是安排了今天下午到你的医院，去看一看你……可车在路上被事情耽搁了。你现在是在哪里？医院还是在家里？&rdo;他解释着，又笑着道歉，&ldo;抱歉，让你一个女孩子先来找我。&rdo;

哪里还是女孩子，又不是十几岁的人了。

可他对她讲话的语气和态度，仍像是她的三哥。

沈奚忽然哽咽起来，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了病历上，仓促用手抹去纸上的泪水，泪又滴在手背上。只好将病历合起来，推到一旁去，手压在眼睛上。

傅侗文毫无征兆地停下来：&ldo;我们见一面，好不好？&rdo;

窗口有风灌进来，吹在话筒上。

沈奚微微调整着呼吸，低声道：&ldo;今天吗？我听说你明天就要到医院去了，我们今天在电话里说就好。你刚到上海，要先好好休息……&rdo;

况且她还没做好见面的准备。

他安静着，良久才道：&ldo;不要这样哭，我现在就去见你。&rdo;

第38章第三十七章今岁故人来（3）

所有的景物都被泪水晃得变了形，她低头，想哭，又在笑。

光圈叠在眼前，书架也是，钟表的也是，连面前的电话也都像被浸在水下……其实真正被浸在泪水里的，只是她自己的双眼。

&ldo;你在哪里？&rdo;他再一次地问。

&ldo;在霞飞路上，&rdo;她鼻音很重地说，&ldo;霞飞路的渔阳里。&rdo;

这是个傅侗文一定会熟悉的地名。他那间小公寓也是在霞飞路上，在礼和里，离这里步行只需要十分钟，走得快的话，七八分钟足够了……

聪明如他怎会猜不到，她租赁的公寓选在霞飞路，是因为他。

听筒里，有布料摩擦过的动静，是衬衫袖口蹭过了话筒。傅侗文像换了个手在拿听筒，或是，站得不舒服，调了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