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量毕竟还是摆在那,酒意来得快去的也快,钟林云擦着头发出来的功夫,我已经基本清醒了。
“等等。”我叫住正准备进房间的钟林云,走过去,伸手要去拿他的毛巾,“转过去一下。”
他不明所以的松手,在我的推搡下转身。
他比我高不少,我稍稍踮脚,抬起下巴。
果然,后颈一片黑,睫毛膏没洗掉。
我上手,借着未干的水迹,用力揉搓,三两下把黑印擦掉了。
隔着毛巾,我摸到他脖颈上些许的凹凸不平。
那是一些伤痕。
一些,不是很多。
比我想象中少。
大概是因为擅长打架的人会有意护着要害,又或者是动手的对象都存有最后一点良心,不想闹出人命。
我比较偏向于前者。
“给。”擦完,我把毛巾还回去。
“什么东西。”钟林云问。
“睫毛膏。”我说,“刚才蹭上了。”
“哦。”钟林云说,“谢谢。”
你谢啥啊,我心想,我弄的,我擦掉,我负责,没毛病啊。
你这么道谢,显得被你背回来还没道谢的我很没有礼貌啊。
钟林云。
真不会做人。
钟林云接过毛巾,又要往自己房间走。
走出一步,他停下,撤回半步。
“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问题。”他认真的说,“为什么要涂睫毛膏,你睫毛挺长的。”
他神色认真,看起来是真的困惑,像是虚心求学的学生。
刚洗完澡的人身上总是带着一两分水汽,连同视线都是湿润的。
卫生间飘出来的雾气和光线把钟林云的目光柔化了,虚虚落在人身上。
我莫名感觉有些热,喉咙也干涩了。
“因为……想要……更好看一点吧。”我绞尽脑汁,给出一句废话。
钟林云的表情更困惑了,很像是直男要面对千奇百怪的口红色号进行选择时的迷茫。
“你挺好看的。”他说。
“谢谢。”这次我回的很快,且算是把之前的道谢补上了。
说话的时候不觉得,进洗手间一照镜子,才发现我的脸红得吓人。
潮红透过粉底,直接显露出来了。
我对着镜子呆愣好一会,才把假发脱下来,准备卸妆。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起到钟林云忽发白内障,没发现他短短几句话就把某位没见过世面的憨批说脸红了。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我想起之前圈内的一个朋友,长得娇俏可爱,本来是一个玩咖,一招失手,被某位直男迷得要死要活,追着人家上窜下跳,失了魂似的。
都说好同别惹直男,因为没有结局,而且最后基本都会闹得鸡飞狗跳、伤心欲绝,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