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啊。
明明是我喝醉了,他的话却变得那么多。
我又把头埋下去,睫毛膏彻底糊钟林云后颈上,我却一点都不想动弹。
钟林云的问题很平常,综合上下文来看,也符合逻辑,合乎情理。
但就是这么一个既不冒犯人,也不难回答的“是否”问题。
我却一点想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我缩在钟林云背后,看不见前方。
我却感觉莫名的安心,似乎这样,某些恼人的问题就不会叫嚣着跑来骚扰我了。
这么想着,我闭上了眼。
钟林云没有追问。
问问题,已经违反了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条例。
而追问,理所当然的,就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字典里的东西了。
我眼皮越来越沉。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除了脚步以外的声响,还听到了一些别的。
“不知道。”
那个像我的声音这么说道。
回到出租屋,钟林云把我放在椅子上。
我人醒了,酒没有。
“脱鞋。”钟林云对我说。
我眨巴着眼看着他,好像没听懂。
他和我对峙一会儿,放弃了。叹口气,错开视线,蹲下来,伸手抓住我的脚腕。
我低头看着他,假发垂下来,我把鬓角挂到耳后。
“钟林云。”我冷不丁开口,“你说我安全意识差,事实你也不咋地。”
“嗯。”钟林云头也不抬,敷衍的哼一声。
我伸出手,点在他领口下的锁骨,触碰到上面的疤痕突起。
“这里。”
手指上移,点在脖颈上另一处疤痕。
“这里。”
再往上,指腹触碰眼角伤口。
“还有这里。”
我满意的点点头,得出结论。
“你没资格说我。”
钟林云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作稍稍一滞,抬眼,对上我的视线。
他的睫毛尾部扫过我的手指,带起酥麻的痒感。
我们对视,他面无表情,我一脸严肃。
又过了一会儿,他表情松动些,露出些许“人”的情绪感。
“以后少喝点酒吧。”他叹气。
说罢,他把鞋从我脚上拽下来,拎着起身,去门关那里放下,并且细致的跟与他的鞋对齐。
因为我实在是不清醒,钟林云怕我淹死在洗手台里,便抢先一步去洗漱,让我醒完酒后再进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