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当时的表情实在太吓人,眼睛瞪得圆圆的,还有几分要哭的感觉。
钟林云反过来安慰我,说也不是很疼。
我触摸着那道伤痕,思绪又开始乱飞。
小时候的我胆小且好骗,钟林云说不疼,我就信了他真的不疼。
那天的放学路,我没心没肺的完全忘记了这茬,一个人走得飞快,回头埋怨钟林云今天拖拉,走个路这么慢。
钟林云也不说,只面色苍白的笑笑,快步走上来。
跟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
还有许多疤痕是我不知道的,大概是新伤。
有一道格外的触目惊心,几乎横穿整个腹部,我从中间往边上找起源,越摸越心惊。
在我沉醉于探寻钟林云的疤痕的时候,一直不吭气的钟林云终于忍不住了。
“别碰了。”他说,“痒。”
“哈?”我思绪一朝被打断,半天脑子接不上弦,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会痒。”
我原意是,你连疼都不怕,怎么会怕痒。
说得着急,没有表达清楚。
钟林云声音很无奈。
“我是人,当然会痒。”
“哦。”我口上这么回答,手却还不老实的在他腹肌上戳来戳去。
我不听话,钟林云只能松开一边握把,抓住我的手。
“别动了。”他低头,呵斥道。
我稍稍挣扎一下,两只手都掰不过他一只,只能放弃。
“好啦。”我说,“我不动了,你好好驾车,别开出事了。”
钟林云很警惕,握着我的手好一会儿,确定我没有再要动的意思,这才松手,搭回车把手上。
睡不让睡,摸不让摸。
我无聊死了,只能找些别的事干。
“欸。”我决定拉着钟林云聊天。
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我也别无选择。
“你腰上那个疤痕怎么回事啊,那么长一条……都和人剖腹产的差不多。”
钟林云大概没想到我一开口就挑人伤口说话,还拿它和开腹的伤口对比。
他一脚油门,车一下加速,飞出去好几米。
吓得我赶紧把他腰搂紧一些。
钟林云也知道自己激动了,把车速降下来。
“剖腹产是竖着开刀的。”他说。
“没有横着的吗?”我不懂就问,十分好学。
他沉默片刻,诚实的回答。
“不知道。”
他的诚实又莫名取悦了我,我贴在他背上,又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