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支起身子:“怎么会呢,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的,再说,我也不觉得师父严厉啊,教字的先生,教女工的嬷嬷,都比师父凶多了,我怎么可能心生埋怨呢,师父您怎么这样问?”
“好,不管你心里怨不怨师父,今日起,我们都把规矩改一改,从今往后,以前要勤奋守时的那一套,不必恪守,懒惰也好,散漫也行,全都随你,只一点,饿就说饿,痛就说痛,不满就说不满,不许看师父脸色,不许忍,不许瞒,不许跟师父说一句假话,能不能做到?”
杨瞳有些疑惑:“我没瞒过师父什么事儿,我也瞒不住啊,您也知道,我说不了谎话的,一心虚手就抖。”
“没说你说谎,是你有伤不报,有痛不喊,就怕给谁添了麻烦,忍着忍着,要出事的你知不知道!”
“我,我没有。”
“还敢抵赖,你后背疼,有几天了?”
“从四肢不疼以来,差不多有三四天了。”
“问你疼不疼,总说好多了不疼了,自己熬着这么多天,显得你厉害是吧,人家被针扎一下都要嚎几天,你倒好,被天雷伤成这样了,一滴眼泪也不掉,是谁教你的逞强,趁早给我改了!”
严都平越说越生气,杨瞳趴着大气不敢出,半晌才小声哼哼:“我,我知错了,以后不敢了,师父您别生气。”
“叫你改,能不能改?”
杨瞳举手发誓:“徒儿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严都平一下没了脾气:“你背上肯定要留疤的,这回师父也没办法帮你去掉,好在不是明处,没什么打紧的。”
杨瞳背手摸了摸:“我说怎么一动就疼呢,留疤也好,这可是我潜心修行的光荣标记。”
“美得你,顶多算是被人暗害的屈辱历史。”
“哈哈,师父笑了,不生我气了。”
严都平帮她理了理被子:“你啊……睡一会儿吧,昨天夜里是不是又没睡好。”
“师父怎么知道的?”
“别说话了,睡吧。”
“嗯。”
严都平每天都会等瞳儿睡着了再睡,她醒着,睡着了,呼吸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睡着的时候更轻一些,偶尔会说一两句梦话。早先还会哭,后来每天练功累,睡得好,就很少在梦里哭泣了。
看着徒弟熟睡的脸庞,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生出来,说不清是瞳儿离不开自己,还是自己离不开她。她长大了,和小时候不一样,没办法始终把她当做孩子,想向她倾诉,想听她说话,想看她笑,想她无忧无虑,日日年年……莫不是真像阿旁说的,到了该有个女人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嗖嗖掉粉,是不是该发点啥?但我真不知道应该发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