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比黄祥书小一点,三十四岁,小学文凭,还没结过婚,家庭条件也不大好。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外在条件不错的男人,即使家境窘困,也有女人愿意嫁。
不过这人二十多岁时无拘无束惯了,向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活得荒废。
等到三十几开始醒悟已经晚了,未婚的年轻姑娘,都瞧不上他。也相过几个结过婚的女人,有的是模样差,有的是脾气差,他又瞧不上。
到最后,他和黄祥书看对了眼。两人私下见过两次,大致情况了解了,相互都有意思。
所以今天,黄祥书带了两个儿子到他家里,见一见,这事便算定下来。
黄祥书又对蒲民说了句,“这孩子不大爱说话,你别见怪。”
蒲民咧着嘴笑,“没事,以后熟了就好,阿旭几年级?”
黄祥书说,“过了暑假,就上高一了。”
蒲民说,“那正好,我侄女儿娇娇也上高一,他们可以一起玩。不过娇娇比阿旭大点,十七了。”
钟旭想到了什么,不由神色一动。
黄祥书笑,解释,“阿旭启蒙早。”
蒲民点头,又问,“听说小棋考了班上第一名?”
黄祥书点头,“是,他成绩一向都不错。”
蒲民大笑出声,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祥书,咱们今后一起努力,争取把他们两个孩子都供上大学,出人头地。”
黄祥书眼里有光闪过,她点点头,答应了。
钟旭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不过他知道,不管愿不愿意,这就是他的新家人了,以父亲的位置。
三天后。
太阳像熊熊火炉,挂在水洗一样蓝的空中。
天气依旧热得讨人恨,碧天白云下,一辆蓝皮小货车装满了行李物件。
后面的露天货箱,蒲民擦了把汗,好不容易挪出一堂空地方,安了长凳,“阿旭,小棋,来这儿坐。”
钟棋率先坐了过去,笑嘻嘻的,“大哥,快来。”
钟旭靠着仓栏,“蒲叔,你坐。”
蒲民说,“你来坐,要一个小时才到,难捱。我经常站,习惯了。”
他一片好意,钟旭没坚持,挨着钟棋坐下。
蒲民无声笑了。
车子发动,轮子辘辘滚动,哐当哐当的行驶在黄泥马路上。
钟旭看向外面,两边绿油油的玉米林不断倒退,身后的石头房子,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拐角,终究不见了。
他心里默默长叹一口气。
一路无话,空气中浮动着微妙的气息。
大约一个钟头,货车熄了火,到了。
蒲民把钟棋抱下车,然后对着下面大声喊到,“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