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前桥气道:“什么呀,你休想打成璧的主意!不对,你打的是罗子昂的主意吧?好你个花心大萝卜,说着要独宠收哥,竟然还没对子昂死心!”
&esp;&esp;这只是乐仪从前的想法,见前桥那么大反应,心中满是无奈。
&esp;&esp;“我不说了是曾经的想法嘛?现在回到南郡,也没可能实施啊。你不愿意就算了,不用编排我对子昂念念不忘。咱俩从前逛青楼、会红郎不都是一起行动吗,这和互换使奴有什么区别?我以为你不介意的。”
&esp;&esp;前桥才不管她说什么,连声强调自己介意,且介意极了:“一码归一码,从前我们可以一起,但是使奴登记在公主府,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不可能和别人共享,就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行!”
&esp;&esp;“不行就不行呗,”乐仪不屑道:“谁稀罕呢,小心眼儿。”
&esp;&esp;其实乐仪的提议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荆国贵族间的常规操作,前桥也是后来才知道,魏放这个“逆后宫玩家”只是翼亲王等人为儿子挽尊的说法,实际情况是三位妻主情同姊妹,都看上了魏放的样貌,便由一人娶了魏放,与其余姊妹相约“通院”,一齐居住。初时为确保只生下魏放的后代,三女仅纳滞势之奴,卿子则只有魏放一个,于是好似魏放娶妻三户,实则是助三女生育。
&esp;&esp;被分享的卿子,对贵族来说不是件有颜面的事,故而大家谈及魏放,只说因其面容俊朗,反纳三妻——其实说这话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明镜儿似的,只是不想翼亲王难堪。
&esp;&esp;要是魏留仙,可能真会答应乐仪,毕竟两人习惯了一起做偷鸡摸狗的事,可她与魏留仙不同,对卿子使奴的独占欲多过分享欲。
&esp;&esp;再好的姊妹也要有边界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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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武德侯怕她们在燥热的南郡睡不着觉,吩咐人在侯府后院中搭了“风笼”。
&esp;&esp;那是一张竹制的简易床铺,上方铺着编织好的某种树苗的鲜叶,一可以气味祛虫,二可遮挡直来的风雨。“风笼”四周是层层轻纱围就的帐子,风可以穿笼而过,带走暑热,让人无忧安眠其中。
&esp;&esp;睡“风笼”的新奇体验反而让前桥和卯卯精神百倍,两人几乎聊了一整夜的天,而乐仪早已熟睡打呼。次日两人严重睡眠不足,卯卯起床后回屋继续补觉,前桥则被乐仪拉走,告诉她今日的行程。
&esp;&esp;“我有几位恩师,需由我亲自去送婚礼请柬才不失礼。她们都是南郡有名望的人,你要不要也随我一起?能见到公主,她们必然欣喜。”乐仪邀请道。
&esp;&esp;前桥已经习惯了应酬,也知道在关键时刻充当南郡和中央友好关系之吉祥物的必要性,答应与乐仪同行,还听她简要介绍起几个恩师的身份。
&esp;&esp;“妙大人是我母侯昔日旧部,也是我武艺的启蒙教师,后来因年迈告老还乡了。陈文师写得一手好文章,是母侯为我请的私师,教我写字读书,虽然我总不听她的话。焦大娘是玄边生死地长老,也曾收我为徒,如今负责训练南郡将官……”
&esp;&esp;她带着前桥一一拜会旧人。
&esp;&esp;妙大人和陈文师都是面容和蔼的老太太,她们见了乐仪都不住感慨时间飞逝,当初那个无法无天只知道胡闹的女孩,一晃眼儿就到了娶卿成家的年纪,接着不约而同地数落起她小时“欺师灭祖”之行。虽然语气包容而调侃,还是让乐仪丢尽颜面,拉着前桥找机会跑了。
&esp;&esp;“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知道给我面子!”乐仪忿忿抱怨,前桥却听得直笑:“还有一位焦大娘呢,我倒要看看还能听见什么。”
&esp;&esp;乐仪带着她来到一处军营,经人带路找到焦大娘所在的营帐。可焦大娘不在,帐内只有一位留着长髯的男子。前桥以为还要等一会儿,却见乐仪立即走入行礼,对那男子热热切切地唤道:“恩师,徒儿来送请柬和礼物了。”
&esp;&esp;在前桥的疑惑中,男子笑着拉起乐仪:“听说啦,是翼亲王家的孩子,与你又自小相识,这姻缘真不错!乐仪啊,听闻那公子以前曾许过几门婚约,既然皆无缘份,嫁入南郡也是冥冥之天意,你可别因此慢待他。”
&esp;&esp;乐仪点头:“当然不会。恩师,这位是公主殿下。”
&esp;&esp;被推到所谓的“焦大娘”面前,前桥只好暂时藏住疑惑,与乐仪的恩师寒暄,等告辞了焦大娘,从军营中走出后,前桥才憋不住道:“你叫他‘大娘’,我还以为是个女的。”
&esp;&esp;乐仪哈哈笑道:“‘大娘’不光是对女子的称呼,在特殊情况下,也能表达对男子的最高敬意。只有学识卓着,或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者才有此殊荣,寻常男子是担不起‘大娘’二字的。”
&esp;&esp;原来如此,焦大娘——若是前桥闭眼想象,只会看到一个带着头巾拿着菜篮子的敦厚妇人,可在荆人眼中,“娘子”是统称,“大娘”则是尊称,又可延伸出对卓越男子的礼赞,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esp;&esp;下次孟筠再说要醉心事业,她就可以送上真诚的祝福:“希望你早日成为‘孟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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