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ot;
其他的什么诗词是记不大住了,就这两句印象极深。然后就想着十七岁以来的遭遇,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ot;桑玛也在呢!&ot;脚步声在书房外响起时桑玛就觉察了。可因为她没分辨过朝靴和普通靴子的声音有何细微差异,还以为是留守的二管家来打扫,因此也没多在意。
等人进来了才发觉大事不妙。
&ot;见过四贝勒。&ot;低头、低头、再低头。反正他家不会随便打骂人,所以她卯足了白吃白喝白拿兼攒钱,想着哪天没人供吃住的时候去做点小买卖--她替他们打过仗,那也得拿些回报不是?
没动静,却听见纸张的哗哗声。她的字当然与名家相去甚远,可也不能说难看到哪里去。
那就随便你看吧!
&ot;以前看你的字,失之生硬,现在倒是多了些飘逸洒脱。&ot;
那是自然,她现在不用整天憋着劲道、想着去打鬼子--鬼子投降投定了!但话不能这样讲哪!&ot;人总会长大的。&ot;
&ot;……你今年二十五了?&ot;
&ot;是二十四岁,贝勒。&ot;
脑袋上像被刀子刮着般,刺刺的。估计那位正冷眼瞪着她呢。可他知不知道,女人对年纪这件事是很敏感的!不能平白给人多按了岁数啊!
&ot;在府里随你怎么讲。但对外一定要说二十五。不然你现在还得在宫里当差。&ot;
&ot;……是!记住了,桑玛今年二十五岁。&ot;
快走吧!快走吧!我好继续看书。其实想想,这将来的世宗皇帝还是不错的。或者说他的刻薄和对付旧属的手腕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比那个动不动跟她对上的十四阿哥要沉稳多了。
&ot;你写的这个很有意思。是谁人所做?&ot;
&ot;听来的,但前后跟一些个字句有些忘记了,所以就成现在这个模样。&ot;
摆明了他认定她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嘛!但,她就那么差劲?!哼!低头,生气。
&ot;……坐下回话。你一直这样折腰的,也不怕累。&ot;
&ot;是!&ot;她就当锻炼体力,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这样不悦的眼神是不能让他看见的。
&ot;今天你就给我说说,那个要杀你的夫婿是怎么回事?是哪一个,可有报官?你放心,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定个腰斩也不为过!&ot;
报官?桑玛哭笑不得地抬头看他。&ot;四贝勒,其实他与我是各为其主。我是夫人的侍卫军官,而他是夫人的丈夫派来对付我老爹家势力的密探。虽然我没法反击回去--您应该知道我的枪法不弱,跟他拼起来鹿死谁手也说不准,可他干了不少不能见光的事,迟早会被狡兔死走狗烹。我一点都不担心报仇的事情。&ot;
桑玛甚至在笑,但笑得很冷。
四贝勒胤禛盯着这个冷笑许久,轻哼了一声,&ot;你还在庇护他?&ot;
&ot;不是桑玛要庇护他,&ot;桑玛端整了脸来回答,&ot;而是天下之大,超乎孔夫子门徒们的想象。况且,就凭大清朝的那些个官儿,办不到!&ot;
坐在她对面的那张脸顿时变得严厉起来。&ot;大清的官怎么了?!&ot;
桑玛眨眨眼,咦?怎么说谎说那里去了?&ot;呃,是,跟我们那的有得比!&ot;
&ot;说清楚!&ot;
&ot;就是,大大小小的皇亲国戚、连带门客什么的,把个国家搞得乌烟瘴气……&ot;
说着说着,她真来了气:
&ot;我有一回帮着以前军中的战友搞军资,这批条上明明写着一千份……军火,可到了仓库人家一支也不给,说没有!我端起架子去打听,威胁利诱的对方才松口,但是要一大笔贿赂应付管事的上司们、手下们、后台们、国戚们!到最后只领到八百份,另外的两百份到黑市上卖给了私家卫队、土匪强盗甚至我们的敌人!筹到的钱用来贿赂!&ot;
桑玛越说越愤怒,又不能蹦起来跳脚,只得握紧了拳头敲椅把手。
&ot;……那么多人战死,连我都是差点炸飞一条腿。要不是我有个好出身,不是被一路抬着回后方,而是这条腿早就给锯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