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文小说

迪文小说>歌手陈凤祥 > 第6章(第1页)

第6章(第1页)

也许王梨的眼光深得让孩子闭了嘴,不用再讲,戒尺和皮肉相触的响声回荡了六下,“每周两下,这是第三周了,共六下。”王梨打完,傻孩子的抽泣声已经大了。

“不要哭,你看好,我再给你拆解演示。”王梨将戒尺换了纸扇,扇骨在指尖掌心转了数圈,等孩子看明白了,她才说,“好了,你自己去琢磨。会了再滚扇给我看。”

王梨则坐在凤翔身边喝茶,凤翔扭回脑袋,“她妈知不知道你打孩子?”

就是知道,才送我这儿来。王梨抿唇,左脸酒窝动了动,“亲妈哪里舍得下手?”

那傻孩子把动作吃透后,又战战兢兢地在师傅面前舞起了扇子,这次只是不纯熟,但大差不差。王梨最后说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吧。

待孩子穿上外套背上书包,王梨却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好几下,“还疼不?”语气里的心疼难以掩盖。

还有一点疼。傻孩子说师傅今天咱们吃小包子吧,吃了就不疼了。她圆润的小脸笑得没心没肺。

王梨说行,她看凤翔,“凤翔,一起吗?”

凤翔眼珠子定了一秒,说不了,我还有事儿。

说真的,有事儿也比不上看王梨打人愉悦。凤翔二十岁,被好些团外的小伙子追求着。今天这个约着吃饭,那个请她看电影。团内关于她泼辣的名声压根儿没影响外面人的好奇,有人说,“我还不信这个邪,不相信追不到她。”

凤翔今天等到八点,因为有个不信邪的小伙子从外地出差回柏州,说带了点东西一定要送给她。凤翔说不用,咱们也就是普通朋友。

缘分里,“普通朋友”多半是托辞,等于“丢了也不可惜”,或者“不用深交”的那一类。这个普通朋友不甘心,说送到凤翔宿舍门口也行。

这怎么行?陈凤翔从小被母亲和郓芳菲教育,“男女交往要避嫌”。她越发觉得这话不对,“嫌”似乎是一种脏,它跟着女人最紧,沾了就洗不掉。对男人而言,“嫌”就像一种痒,抓一下就过去了。

身正本就不怕影子斜,奈何别人的眼睛嘴巴耳朵都是歪的。不信邪的已经送过一次,不过两斤水果。第二天就传开了,“陈凤翔‘又’换了对象。”

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个特别漂亮精神的女孩子。漂亮本身就是种“不本分”,总归要发生点儿出格事儿才对得起看客的意淫。凤翔长到双十年纪,就越有点儿挪不开腿脚的感觉——她对不信邪的那一位说,“别送了,我不在家。”

“今天周三,你不是老在宿舍里听戏的吗?”人家都打听清楚了。

“今天不听,有事。”凤翔没好声气儿了。

什么事?对方这就黏了上来。

凤翔没回答,挂了电话后在排练室从六点坐到八点,王梨带着傻孩子吃小包子时,她还坐在那儿。她不是个生来就轻巧的性子,老太太就说过,“别以为泼辣人就不吃亏,越泼辣越辛苦。”

辛苦在人后。凤翔一粒粒地嗑完那袋子母亲炒的五香葵瓜子,起身将不小心洒到地面的壳儿扫干净。再去洗来抹布,将排练室內的镜子、栏杆、桌子长凳擦了两遍。她得让自己忙起来,才能抵御一层层冲进来的担心和孤单。

陈凤翔二十岁,团里说得上话的朋友个罢了。她在柏州的根是老太太,郓芳菲将这第七只小雏鸟拴在了一群师姐身后,临走前半年就越发唠叨,冲着大徒到六徒挨个叮嘱,“凤翔还小,你们得多帮衬她。”人人都应了,人人也都帮衬了。教她戏,提携她唱了二肩小旦,逢周末就喊,“凤翔来家里吃饭?”可总归隔了年纪阅历,有些话不能直接问出来,况且这些还不是和戏有关的。

有些只想冲着漂亮姑娘喝酒唱歌搂着跳舞的也来邀,凤翔斜眼拒绝,“撒泡尿照照自己。”

陈凤翔在水房里洗着抹布,顺便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露得太多,排戏时老被提醒,“陈凤翔你收着点儿”。双眼皮生得深,可不像那些花钱割得笨重的粗红线,蜿蜒得秀气自如。好赖她长了张“艳旦”脸。

将抹布晾在台子上,凤翔纤纤牵齐了四个角,满意地看了下手表,觉得还能在练功房里再压压腿。自个儿心里琢磨着对“不信邪”的人要怎么办?

他要是还在宿舍门口舔着脸,我就去找王梨。他要是把东西放下人走了,我明儿就寄回去,包裹上大大咧咧写上,“退自陈凤翔”。他要是来到了剧团门口呢?

陈凤翔没想着这一出,压完腿走出剧团大门已经晚上九点半,“不信邪”的小伙子手插口袋失落地徘徊着。看到凤翔时脸上毫无愠色,反而惊喜地上前,“加班排练呢?”

论模样,这一位长得倒像话。还是电视台的采编,工作也是柏州丈母娘喜欢的那一类“稳定”。人又不“计较”,出差回来就给凤翔送特产,据说是上海卖得最好的月饼和其它小吃,怕过期,所以得赶着送来。扑了空、等了几小时也不生气,可不是“不计较”?

放年长女人那儿,都要劝凤翔“知好歹”,遇上这么个不错的人也不容易。

可凤翔对他就是左右喜欢不起来。她没接人家递上来的食品袋,认真地蹙眉,“小邓,心意我领了,谢谢。但我还是得和你说清楚,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不信邪的小邓笑,将东西塞到凤翔手里,“吃吧,吃吧。”他识相,挥挥手就走了。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