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色间没有一点变化,似是早料到他会有此说辞,“给你的这枚玉简中收录着金火土三系六个高阶符术。在散修界即便你愿意付出再大代价也得不到这六个术法。人间世中常说富贵险中求,想要富贵怎么可能一点风险不冒?”
“即便是冒险也该说的明明白白,贵方昨晚的行径实属欺骗”
“往勤政务本楼守够一个时辰,昨晚你们是不是去的勤政务本楼……”,那人摆摆手,示意要辩驳的叶易安不用多说,“适才给你的那枚玉简总是真的吧,这次任务你接还是不接,尽可一言而决”
叶易安迎住那人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没有丝毫游离的与之对视良久,“接了任务,我该怎么相信你一定会履约”
那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要不要我给你发个血誓”
“好!”
那人霍然站起,眼角处瞬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红,这是被激怒后的典型表现,或许是因为他没想到叶易安居然真敢,又或许是他的自尊实在太脆弱。
随着他的一怒而起十里长亭内的空间陡然凝滞,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无形的如山重压汹涌而至,片刻之后坚固的长亭开始出现裂纹直至碎裂成无数小块,就连坚硬的青石地面也未能例外。
细碎的尘灰腾腾而起,模糊了叶易安的面容,但他眼中的坚持却丝毫未减。
那人一摆手,突然出现的狂风吹散了粉尘,“好”,吐出这个字后他居然真的发了一个血誓,严谨的无可挑剔。
叶易安从地面粉碎的青石上抬起脚,“说吧,什么任务?”
“不如你先说说你究竟想要什么”
接连放出几个隔绝声音的禁制后,叶易安脸色平静的开口道:“帮我从云翳洲救一个人出来……如果这个做不到就把我送到云翳洲,当然,前提是我的丹力、法器,乃至身上所带之物一样都不能少,这个你们总是做得到的”
“那地方进去不容易,想出来就更难,你可得想清楚了”
“不劳牵挂”,或许仅仅是错觉,叶易安只觉那人听完自己的条件后突然多了些友善的气息。
两人一起离开了已成废墟的十里长亭,那人并没有凌空蹈虚,边在官道上走着边看似随意的问话,叶易安也就随他走着官道。
“这次任务花费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你修行的是什么功法?别人竟然无法探查到你的丹力波动”,随口说完,那人又含糊的补了一句,“不错”
叶易安没看他,目光依旧着落在凌乱的官道上,“既然接了任务我自会全力以赴”
等了一会儿听叶易安绝口不提功法之事,那人也没再问,“你既然不愿说也就罢了,只是那隐身匿踪之术要慎用,修行境界一旦突破真丹上入室就能凝结心灯,你的隐身不仅瞒不过人反会自露马脚”
“心灯”,叶易安口中自语,心下豁然开朗,难怪昨夜不管在勤政务本楼还是后来被那八大散人之一伏击,以前无往不利的隐身都毫无效果,原来是这心灯的缘故。
那人的话分明帮他解去了一个迫在眉睫的疑惑,叶易安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反倒添了一层阴霾。依托第三重《蛹蝶功法》悟出的“隐身”使用法门实在太好用了,不仅带来了斗法中绝大的便利,更在心理上确立了自信与安全感。陡然间发现不能再用,其影响与冲击可想而知。
狂信者的任务从来就没有容易的,眼下这个只怕更难,这时候却突然发现独属于他的最有效法门竟然失效……
“知道隐身不足恃你就会更加小心谨慎,这未必不是好事。刀刃上走的久了你就会知道,唯有小心才是自保的根本”
那人施施然走着,边走边继续说道:“你那功法着实有些门道,我虽能看破你的隐身,但你若不用丹力,我也无法看穿你修行者的身份。知道这个后你总该放心些了,善用这一点,你这次的任务就成功了一半”
“多谢指点”,叶易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哪怕那人跟他说这些只是为了任务,他依旧语气诚挚的道了谢。与此同时心中已有明悟,这次接下的任务十有八九与隐藏身份有关。
两人虽没用术法赶路,走起来却是似慢实快。叶易安跟着他清楚看到前方腾起的那片尘灰时,三匹战马也已泼喇喇到了近前。
虽是三匹战马,来的却只有两人,还有一匹空着。骑马的两人都穿着羽林军衣,只是已看不到应有的鲜亮。两人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一副许久没睡的样子。
羽林三千从不离皇帝左右,这里怎么会有羽林军?
叶易安本以为这两人是来盘查的,却没想到那人向他点了点头,“再往前走让别人见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