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在石椅上,沧海问云荷:“如何醒来?”
“不知道。”云荷偏着头,状态娇憨,“大约睡够了,就醒了。”
“还真是贪睡。”
云荷怔了怔,这话儿,她刚醒时霄焰也说过。不一样的语调不一样的嗓音,表达出来的内容却是一样的。
他的眼神淡若止水,拂过她与他的面庞。云荷追着他问这些年来都去了哪儿游历拜访,都有何好玩的事迹,沧海一一解答,倒是霄焰有些不是滋味。怎她就不问这些年他都去了哪儿,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往后有机会,我再与你去!”云荷向往地说。
霄焰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凉嗖嗖地说:“你没机会了。”
成了亲,她要去哪儿,也只能与他相随,岂能随意和别的男子出去?纵使沧海也不行。
或者说……正因为是沧海,他才感到紧张?
云荷与沧海,始终有千丝万缕的渊缘。或者这样,胸襟是有些不够开阔,但那也是因为害怕失去。
在云荷滔滔不绝好半天后,沧海打断了她:“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回去用膳了吧。”
“哦。”经他这么一提醒,似乎是有些饿了。云荷隧起身与他道别,“改日我再过来玩。”
沧海不摇头也不点头。
将他们送出无极阁,目送他们离开,才缓缓回身。眸子底下,一闪而过的,是无边的寂寞。
未来好几天,云荷都在云里雾里过来的。不知是否因为刚清醒不久,体力显然大不如前,徒步到花园里逛逛,便能在床上歪半天起不来身。
午歇后,她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不曾见过的水麒麟。整装完毕,正要出门,霄焰迎面走进屋里,“何处去?”
“寒天镜。”云荷说。
霄焰拥住她:“你身子还未大好,改天再去吧。”
“我现在身体好的很。”云荷起了兴,不去自然是不高兴的,见他挡着,弯身从他臂弯钻过去。
她速度再快,哪快得过霄焰,一把被霄焰提了起来。她双腿乱踢:“让我出去!”
“啧啧,单听此话,倒像你被我软禁在此似的。”霄焰将她按坐在床上,“去寒天镜不是不能,只是现在不能。”
云荷眼睛瞪得滚圆:“我又不曾哪里感到不适,为何不能去?”
“没有不适?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想与你一起散步,却一步也肯走的,是我么?”
云荷辩无可辩。细想他也是关心自己,才道,“罢了——哎,往后我的日子只怕要比现在无趣一万倍。”
“只要身体允许,你爱玩什么就玩儿去。我几时反对?”
云荷厥着嘴,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快,闷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霄焰见她不开心,说道:“等过几日大婚完毕了,我带你去魔界。”
总算心里平衡一些。魔界,于她而言何等遥远的地方,也不知蜜梅为何当日选择去了那里?
难道在天界不好么?
一只大掌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她对上霄焰的眼神,无辜眨眼:“怎么了?”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神游到何处去?”霄焰咬咬牙,“大婚前一天,我将你安置到霄云殿。”
“为何?”
“迎娶礼仪。你既无家,霄云殿便权当你的家。”
云荷沉默了好一会儿,“对于你要娶一个小妖为后一事,是否引起轩然大波?”
“没有。”霄焰有一丝小得意,“只怕我要娶亲,他们已是感恩戴德,终于不再是他们的心病一块,哪里还会理会我娶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