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问我吗?&rdo;白过闻瞧了瞧左右,只得反问那个孩子。
那孩子点了点头,撅起嘴说:&ldo;你盯着我爸爸半天了,你到底在看什么?&rdo;
白过闻一愣,把脸转向那个骷髅男人,却发现他早就停止了阅读,而是在眯着眼睛贪婪地看着自己。
白过闻有些发毛,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子俩。没办法,他只好开口问那个男人:
&ldo;请问,你拿的是什么书?看样子好像很有意思。&rdo;
骷髅男把那本没有封皮的书依依不舍地递了过来,白过闻接在手中随便翻了翻,这才发现书中的字全都被黑色的圆珠笔涂掉了。看那乱画的样子,倒像是一个顽童的杰作。
&ldo;真怪,这样的书怎么看呢?&rdo;白过闻小声嘀咕道,他翻了几十页也找不到一篇可以辨认出字体的。突然,一张夹在书里的照片跃进了他的眼帘。
那照片焦黄焦黄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泡过。白过闻认真地瞧了半天,才发现照片中有一个捧着书本的男人,他在贪婪地阅读……阅读对面一个男人的脸。
&ldo;好看吗?&rdo;骷髅男慢慢地扯开嘴角笑了起来,那小男孩也露出残缺不全的口腔笑了起来。
来到陌生的小站,白过闻总算轻松地吐出几口气。
&ldo;也许,换了个新环境,神经质也会治好的。&rdo;白过闻盼望着自己能够摆脱那些阴暗生活所留下的精斑。
&ldo;哎,你要去哪儿啊?&rdo;一个出租车司机叫住了漫无目的的白过闻。
&ldo;嗯,上最近的旅店吧,最好便宜一点。&rdo;白过闻拉开了后车门,就在他刚要跨进车里的时候,才注意到后排座上已经坐着一个女人。
白过闻皱了皱眉头,冲司机摇摇头:&ldo;我不和别人拼车,你走吧。&rdo;
&ldo;怎么?拼车也不行?你可以省下一半的路费。&rdo;司机吐字清楚地说。
白过闻想了想,最终钻了进去。
&ldo;你去哪儿啊?&rdo;那女人穿着一件露出雪白肌肤的弹力背心,脸朝向车窗外问道。
白过闻生来最害怕同异性打交道,所以他刚刚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现在,既然人家和你搭讪,自然应该大方些。
&ldo;我,到这里出差,想找个旅店。&rdo;白过闻底气不足地撒了个谎,他想看清那女人的模样,无奈对方一直瞅着窗外。
&ldo;哦,那就去天河吧,马上就到了。&rdo;女人扭了扭屁股,然后用一种懒散的腔调提出了建议,她的头也顺势歪在了靠垫上。
&ldo;到了。&rdo;果然没过一分钟,司机便踩下了刹车。
白过闻刚交完钱,那辆捷达便载着那个没有露过脸的女人消失不见了。
&ldo;唉,真遗憾。&rdo;白过闻叹了口气,他的大脑努力地回放着刚才那简短的几分钟,试图从某些细节里搜寻到关于那个女人容貌的点点滴滴。
&ldo;她的脸,为什么一直冲着窗外?&rdo;白过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ldo;她也许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了我不是什么帅哥吧。&rdo;偏巧在这时,在他大脑的回放录像中截取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和他所坐的这辆出租车并排行驶的一辆尼桑面包车,透过面包车一侧的车窗,可以看到有位男士瞪大的双眼以及一副惊恐万分的面容。
那男人无意中看到的,应该是一个身穿弹力背心的女人的脸。
第一卷亡命之旅第二章青铜古钟
天河旅店,比白过闻预想的要干净许多,舒适许多,当然也贵了许多。
不知为什么,白过闻只要一看到服务台的那位小姐,就会觉得眼睛对色彩的分辨突然间黯淡了许多,最后只剩下朴实而恐怖的黑与白:她齐耳的短发应该是染成了黄色,然而你见过哪张遗像会如此绚丽多彩?她的嘴唇似乎涂过一层发亮的水晶唇膏,可是殡仪馆会接受这么离谱的装扮吗?她大概穿的是件粉红色的无袖短衫,难道厉鬼就不能露出没有血色的肌肤吗?她或许把指甲抹成了十种颜色,但是被血液浸泡之后还会我色依旧吗?她的大腿,可能健壮性感,因为被吧台挡住了所以白过闻没有看到。不过,她,一定有两条大腿吗?
白过闻接过钥匙,来到三楼东侧的一个房间。当他拧动钥匙孔的时候,听到了一声来自金属的呻吟。
走进屋子,白过闻首先将行礼箱放倒,然后慢慢打开。因为,父亲很早就告诫过他:不能让那件传家之宝在非直立状态下持续太久,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
白过闻按了按太阳穴,感到神经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过了一会儿,他便把那件传家之宝从行礼箱中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在床头柜的上面。
那是一个老式的青铜座钟,有着灰黑色的外壳,漆皮几近剥落。高约三十厘米,沉甸甸的样子,似乎装载了不少沧桑与磨难。虽然它的样式、材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它的表盘却出奇地显出了诡异和神秘。因为,刻在这个老座钟表盘上的既不是阿拉伯数字,也不是罗马数字,而是刻有十三个特殊的奇怪符号。有的像是河流,有的像是人面,还有的像是星宿。而每一个符号的旁边,都各自标上了五个小字。更让人费解的是,在那刻满了乱糟糟符号的表盘上,却只有一根孤伶伶的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