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轻脚步,走到离他不远的距离。
他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专心盯着手上的书,脚跟着耳机里的音乐打节拍,感受不到四周的喧嚣,好像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整个人散发出清新脱俗的感觉。
我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他,没有查觉到时间流逝。
直到他突然闔上书,拔下一边耳机,抬起头往我这边看,脸色先从惊讶转变成微笑。
「你怎么在这里?坐啊。」他笑,又拔下另一边耳机,叉起一块蛋糕送入口里。
我连忙道声好,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话说,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他啜了一口奶茶,那个香味应该是英式奶茶。
「我来帮弟弟买甜甜圈的,那你呢?」看他也还穿着制服,八成还没回家就直接来了吧。
「来吃蛋糕啊。这里的蛋糕很好吃的,要吃吗?」他把盘子推到我前面,蛋糕上的草莓鲜红欲滴,旁边的奶油柔顺的贴着,我嚥了口口水,甜甜的味道毫不客气的闯入鼻腔。
挣扎好久后,正要开口拒绝时,就先被一颗大大的红果实堵住了嘴。
他用叉子指着盘子,语气略带歉意,「想吃就拿呀没关係,看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就先塞颗草莓给你,刚刚如果有让你感到不舒服,还多多包涵。」
我摇摇头,给他一个笑容,示意没关係。
咬下嘴里的草莓,一开始虽然有点酸,但是和着旁边沾到的鲜奶油一起吃,形成微酸微甜的口感。
「对了,谢言圣,你怎么自己一个人?程仲霖没跟你一起来吗?」嚥下后,我问。
他往后靠,噘起嘴抱怨,「他很忙的,放学后都去跟补习班约会了。」
我噗哧一笑,突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我怎么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不太爱笑啊?咏夜带你来找我的时候也只是微笑,印象中你很严肃啊。」我努力回想刚开学的时候,他几乎都是绷着一张脸。
一讲完,他止不住笑意,当场大笑了起来。良久,他才拭去眼角因为激动而留下的眼泪。
「那是因为跟大家不认识啊,在一堆陌生人面前傻笑不是很蠢吗?」他努力压抑着想笑的衝动,解释给我听。
「喔!你这样说好像也对!」我挠着头傻笑,他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你真的很有趣欸。」他眼里透着的笑意,清晰明显。
欲将开口,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我向他说声抱歉,接起电话。
「仙女姊姊,您人在哪啊?弟弟我快饿死啦!」低头看了手中的甜甜圈,我赫然想起我是来帮康靖阳买点心的!
「哦呃啊,我在回家的路上啦,你在等一下喔。」我支支吾吾,只好撒了谎。
「那就拜託姊用光速前进啦!」掛上电话后,才松了口气。
「打电话来催回家的啊?」他用小汤匙搅着杯子里的奶茶。
「嗯,我弟要我快点拿东西回家给他吃,跟你聊天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我吐吐舌头,说出跟他相处完后的感想。
「是吗?」他又笑了,不是刚认识的那份客套,而是真心的笑容。
我起身,靠上椅子,「那么,就谢谢你的草莓嘍,掰掰。」
再次推开大门,他的声音又溜进耳里,「康芸心!」我回过头,他举起一隻手向我挥着,依然是那个温暖的笑顏。
我也朝他挥挥手,说声再见,便踏出门离开。
原来,人真的不能凭第一印象或长相去评断另一个刚认识的人。
不论是谢言圣,抑或是唐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