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钟离思身上的衣服,乍一看就像是被人故意撕破那般,教人不浮想联翩都难。
庄贵妃一脸难以置信:“你们……你们怎么会,不是还没成亲吗?”
萧祁墨一句:“迟早的事!”
离思原本已经抱着衣服转身,听到他这话,不由地扭头看去,这话是认真的?这时萧祁墨冲她微微点头一笑,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暗示什么。
离思心想不承认跟他有点什么,很快就会被识破这是从萧镇炀房中刮烂的,说不一定地上还能找得到她衣服的碎渣。
又想起方才所说的做好他未婚妻角色的那档子事,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扯出抹笑,有模有样说道:“讨厌,人家都说让你再等等,你偏不信,羞死人。”
对于自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话,萧祁墨似乎很是满意,居然笑得越发灿烂。钟离思怔在原地,这厮绝对是捧场做戏,不然难以解释这个迷之微笑。
她一路走向里屋,总觉得哪里不对,那种上贼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此人从她进京那天起,从来没有过好脸色,这下连发几次微笑,而且还不像是装的。太反常了,没道理啊?
里屋有且仅有一张床,衣架上挂着几件萧祁墨的家居衣裳。离思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扑鼻清香,说不上来什么味道,沁人心脾,让人舒服。有那么一刻,她竟深深地沉迷其中,因为她发现这个味道她并不陌生,记忆里有过,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衣裳,既素静又显得大气,是离思喜欢的风格,就是尺寸稍大了一点,若换做上一世十八九岁的时候,她保证能穿出另一种感觉。
今日不论萧祁墨如何颠倒黑白,她惹上萧镇炀和赵焯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想到这里她三下五除二将自己重新收整一番,正欲出门,却看见窗边摆放着一架马头琴!在漠北,几乎每个人都会弹,所以离思十分喜欢这种乐器,她只是没想到萧祁墨还有这爱好。
待她再出房门,萧祁墨扭头看来,向来傲视万物的他,这下居然久久移不开眼睛。赵凝更是向后退了两步,一句话说不出来。
萧祁墨这个人,不论周遭如何纷杂,他总能闻风不动、坐怀不乱。他也是个人才,这厢竟端了个凳子坐在房间中央,任凭萧镇炀等人空站着。
等钟离思换好衣服出来,萧祁墨才开始说:“敢问贵妃,还需要面圣吗?”
庄贵妃搓着小手,用手拐了他儿子一下,轻声嘟囔道:“来之前你也没说这是你十九皇叔的地盘啊!”
萧镇炀看了眼赵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满口不服气道:“是又如何,是他们理亏在先。”
“你说离思派人打晕你,有何证据?”,萧祁墨抬眸看过去。
萧镇胤不敢说当时他房里有赵焯,也不敢说还有那两个死囚。脸都憋红才说道:“黑衣人闯进我房中行凶,那时钟离思就在门外,行踪诡秘,试问她徘徊在我门外做什么?”
“我让她上来屋里等我,只是走错路,有何不可?”
萧祁墨说起谎来脸都不会红一下,这一点与离思有得一拼。
萧镇炀反驳道:“我敢断定那个黑衣人就是她的手下,漠北的兵,野蛮豪横。喊出来对质,一试便知,皇叔这般护短,难道此事你也有参与?”
萧祁墨冷笑,不以为然,薄唇轻启说道:“既是蒙面人,也就是说你并没看见是谁将你打晕的,如果说当时谁在门外就是谁派人打晕的你,那若在你门外的是皇上呢?是皇后呢?是你皇爷爷呢?也是他们指示人将你打晕的?”
钟离思斜眼看去,他三言两语怼得对方无话可说,这番辩论就连她也觉得好有道理。
“就事论事,皇叔不必用皇爷爷和父皇来压我,今日之教训,侄儿一定好好记着。”,萧镇炀话虽是对他皇叔说的,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离思,难掩其怒意。
萧祁墨:“说完了?不如来说一下理赔的事?”
庄贵妃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尴尬一笑,说道:“陪自是要陪的,十九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起来也是误会一场……”
庄贵妃还没说完便被萧镇炀打断,“母妃不必这般委曲求全,您是皇妃,他是臣子,用不着低声下气,更何况皇叔财大气粗,不差这点小摆件。”
萧祁墨闻言,慢悠悠起身行至书架旁,从中抽出一本卷轴扔给萧镇炀,萧镇炀打开一看,当场怔住。
良久才说了句:“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还有必要陪吗?”,萧祁墨冷眼看过去,不答反问。
萧镇炀满脸不甘道:“陪!”
萧祁墨坐回椅子上,又问:“关于你掌握的能让广毅满门抄斩的新证据,还要去告御状吗?”
萧镇炀双目血红,静默良久终是咬牙道:“不告了!”
钟离思一直旁观,他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向来桀骜不驯的二皇子变得服服帖帖?因为在上一世里,最终争夺皇位的就是这叔侄二人,而这位萧镇炀的结局并不太好——被永世拘禁。看这火药味十足,似乎在这一世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待离思回过神时,只剩赵凝还站着不走,她蹲下身正欲捡地上的碎渣,萧祁墨冷冷一句:“出去!”
赵凝一双洁白的手顿了顿,两眼泪汪汪,踌躇半天,终是欠身道:“凝儿告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