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中瞥了他一眼,斥道:“常将军,这里可是公众场合,注意自己的言行。”
“哦,哦,知道了……”常惠怏怏地闭上嘴,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跟师中相处越久就越怕他,生怕自己会错意做错事。
没过多久,想起临走时药葫芦的交代,常惠忍不住又开了口:“师大人,我听小嫽说,清灵还救过你是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师中不高兴人家提起这件事,清灵缠他缠得紧,他现在只想摆脱她,根本不想跟她再有牵扯。
“嗯!”师中闷闷地嗯了声,就不说话了。
常惠试探着说:“其实,清灵这姑娘蛮好的,你不觉得么,她人长得漂亮又懂事,医术好还会做饭,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
“打架不要命也是优点?”师中好笑地揶揄道,“常将军,我记得你以前对她没有好印象,这次回来怎就对她改观了呢!该不会是收了什么好处,故意说好话的吧!”
“哪有,哪有,你别乱猜,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我真觉得她挺好的,你们俩挺适合的。”常惠说话心虚,尴尬地别开了脸,惟恐被他识破心事。
“哦,你觉得她好,我不介意帮你说媒。”师中冷不丁地冒出来这句话。
常惠庆幸自己没有喝水或是吃东西,要不然非得喷饭不可,他惊讶地眨眨眼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真的不要……”
“算了,师大人你就放过他吧!常将军对清灵没有那种意思,他的意思是……”刘烨想说常惠的题外话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但顾及到常惠和冯嫽都是开不起玩笑的人,连忙改口道,“他是替你着急呢,清灵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理不睬,如果有个姑娘每天追着常将军,他恐怕都招架不住了。”
师中幽幽地看向刘烨:“公主何时开始关心这种事了?”
刘烨觉察到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她怕自己看错了,不由多看两眼,师中垂下眼帘,遮住了满腹心事,淡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公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考虑。”
“嗯,我知道的,是我多嘴了,你别介意。”刘烨感到莫名的尴尬,有时候她面对他很坦然,有时候又刻意躲着他。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师中是否也像她一样不自在,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将那件事遗忘,但那件事就像定时炸弹,时不时地爆破一下。
那个吻,淫毒作用下的一个吻,有没有感情的成分,刘烨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师中对她有没有感情,她也不敢追问,她怕自己给不起,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人不是他,她凭什么一而再地伤害他。
图奇棠的出现引来一阵喧哗,也化解了他们之间的难堪,师中和常惠都防备他,像是之前防备卫律那样。
靠近门口位置的妃嫔目不转睛地盯着图奇棠,跟那些宫外的妇女没有多大区别,她们望着他,面颊潮红,眼眶湿润,发花痴的同时竭力克制冲动,故作镇定地目送他走向刘烨。
大宛使者将右手边最靠近王位的位置留给他,让他与刘烨同处在最尊贵的地位。图奇棠不满意他的安排,转身看向刘烨,随手指了下她身边的位置:“我要坐那里。”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走过去,全然不顾瞠目结舌的大宛使者,刘烨看他走向自己,不客气地戳了戳常惠的肩膀:“喂,你坐到旁边去,这个位置是我的。”
常惠被他戳得满肚子火,当着众人的面,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固执地坐在原地动也不动,用行动表达内心的不满。
大宛使者看看图奇棠,瞅瞅常惠,一张脸都皱成了核桃,殿外传来国王驾到的呼声,他们仍是谁都不肯退让。
“王子殿下……”使者唤了声面容冷峻的图奇棠,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得眼巴巴地看向常惠,“常将军……”
常惠那张臭脸也没好到哪里去,愁得使者直想撞墙,眼看国王王后就要到了,宾客还没入座,这都整的啥事啊!
这时,师中让出自己的位置,往常惠旁边走去,图奇棠得意地笑了笑,称心如意地坐在刘烨身边。常惠不明白师中为什么要给他让位置,但又不能多问,因为师中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都是为了公主着想。
众人起身恭迎国王和王后,等他们坐上王位之后,才又纷纷落座。刘烨打量着大宛的国王,他出身自大宛王室,在大宛与大汉交恶之时,向大汉交出了投诚书。大汉取得全胜,他也当上了国王,虽说已是将近六十高龄,却也圆了称王的梦想。
国王年事已高,王后也不比他年轻多少,他们面容平和穿着朴素,坐在王位上手拉着手,不时相视而笑,这辈子的心愿已了,没有更多奢求了。看得出来他们老两口感情很好,那些靠近门口的妃嫔应该是前任国王留下来的,也许是望族后代,所以依然留在宫里。
“解忧公主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本王偕同王后敬您一杯!”
国王和王后听到使者介绍刘烨,双双起身敬酒,也顾不得管图奇棠高不高兴。刚才使者介绍图奇棠,他们只是点了点头,轮到刘烨态度立刻转变一百八十度。刘烨毕恭毕敬地回礼,给足了他们面子,老两口开心地连声说好,夸赞大汉的公主如何如何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