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的人,听着富察家老太君和富察季的惨烈,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要说一开始他们对张廷玉从富察家开刀,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觉得张廷玉和皇上对富察家有点过了。
但是现在从十二爷和系统聊天得出来的只言片语,他完全可以猜测出来,从富察家开刀整顿八旗,一点都不冤。这富察季说话简直是口没遮拦,就这样下去就是不是整顿八旗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出现的。
到时候说不定就是老太君身死,也护不住整个富察家。
只是可惜了老太君一辈子为富察家着想,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唏嘘。
胤祹回到刑部脸上的神色还有些沉重,他把缉拿文书往桌子上一放,人就瘫在了椅子上:“富察季死了,被老太君一簪子直接从耳朵里插了过去,当场就死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一顿继续道:“老太君伤心过度,怕是也快不行了。”
张廷玉听到这里,挑眉看了他一眼,他在贝勒爷和系统的对话中,早就知道了富察家的情况,也对俩人即将死去,而了如指掌。
他以为老太君如此的算计贝勒爷,贝勒爷怎么也要报复一下,最少也要把他们说的话,都复述一遍,只是没有想到,他不止没有复述一遍,反而把那重要的要人命的话给隐藏了起来。
野史求证系统也是有些纳闷,他对着胤祹不解地问道:“十二,就老太君那个样子,你怎么还替他隐瞒?”
胤祹闻言,有些不解地道:“隐瞒什么?”
然后又后知后觉地明白野史求证系统话里的意思:“你说那个富察季的话啊?他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就不能算一个好人。而且一个吃喝嫖赌的人,说的话能信吗?再说了,老太君亲手都把他给杀了,又用自己的命给他填了这个窟窿,也算是可以了。”
他说完之后,微微地缄默了片刻,在心里继续道:“等富察家的人回来,也会从伺候的人和管家的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自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说到底富察家几辈子的心血,算是一朝毁在了他们溺爱的这个孩子手里。”
野史求证系统听到这里,一阵的缄默,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张廷玉听得心里也是有些发酸,他对着胤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这都是命,当年老太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没有想到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啊。”
胤祹闻言,直起身子,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道:“老太君怎么骄傲的一个人?为看着她那老态龙钟的模样,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觉得她不简单。”
张廷玉闻言,刚刚端起的茶水又放了下来,他看着胤祹片刻,才开口道:“她要是没有手段,十二爷都见不到她,当年她很得太皇太后的喜欢,在京城里鲜衣怒马十分的肆意潇洒,后来嫁给了侯爷,也是一段佳话。只可惜侯爷在老太君有身孕的时候,出征了,再也没有回来。”
说
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继续道:“当时太皇太后怜悯她,让她拿了孩子改嫁。老太君说什么都不肯,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撑起了偌大的富察家。只可惜啊,临了临了,一辈子的英明都毁在了富察季这孩子身上。”
胤祹听到这里,眸光微微闪烁,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也未必,你怎么就确定富察季不是毁在了老太君的宠溺之下呢?要是富察季的父亲和祖父两人都对富察季严格教导,他还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说着他站起身来对着张廷玉道:“这就是因果循环。”
他说完,放下茶杯,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
张廷玉看着胤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一饮一啄之间,谁又能分得清对错呢?
就像贝勒爷说的,因果循环。
转眼过去了两天,胤祹这边忙得脚不沾地,张廷玉仿佛和他有仇一样,把不同的工作交给他,八旗那边经过老太君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十分的配合。
一晃十几天过去,就来到了四月。
八旗的第一批人,从八旗当中裁员,直接去关外开荒。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土地。这一批人大多都是犯下了错误,虽然不至于草菅人命,但是也是京城那些打着八旗的旗号为非作歹的那一批。
而剩下的二档,就是没有为非作歹,但是却拿着月俸不作为的,俗称吃空饷的。这些人全部让他们归家,要是想要留下就要正常打卡上班。
还有一批就是勤勤恳恳的却得不到重用的,这些人全部得到了提拔,顶替了前面两批人的空缺。一时间八旗算是直接来了个大换血。
张廷玉也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八旗子弟,每□□堂上参他的折子多如雪花,而张廷玉照常整顿八旗,
京城的大动作让地方的八旗也是人心惶惶,做事都比之前勤勤恳恳了不少,生怕步入富察家老太君的后尘,他们自认有些关系的,但是那些关系和老太君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的,这样一算他们的那点关系算什么?
胤裪有些无精打采地走进了刑部,他看着张廷玉老神犹在的坐在那里,用手托着下巴问道:“张大人看着那么多的参你的折子,就不发愁吗?”
张廷玉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揉了一下眉心,笑道:“愁什么?皇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行,我有什么好愁的?”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对着胤裪问道:“只是宝郡王看着有点愁啊?可是有什么事情?”
胤裪听了张廷玉的话,把手放了下来,然后懒懒地斜了他一眼道:“我愁吗?我一点也不愁。”
在心里却对着野史求证系统抱怨道:“这都多少天了,我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还是一个郡王呢,竟然被张廷玉使唤得和陀螺一样,转得脚不沾地,你说我愁不愁吧?!”
越说他的越是气愤,等到最后,化作一成长长的叹息:“我这任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要是按照张廷玉这样使唤我下去,我这任务都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