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换了个聪明的活法。
不哭了,不叫了
他发誓,他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不留。
他真的做到了。
人在濒死的绝望里,往往是会变态发展的,江衍就是这样的例子。
畸形的双手,破损的身体,扭曲的灵魂。
谁也不能拯救。
文英是个半死不活的病鬼,本就将死,奄奄一息。
那天夜里,她原本还在江衍的皮肉上疯疯癫癫的用刀刻字,却突然发了病,跌倒在地,抽搐不止。
浑身是血的江衍摸到了被她甩下的刀,断了绳,他毫不犹豫的割穿了她的脖颈,见血封喉。
那疯女人脏臭的血溅了江衍一身
在这间地狱里,江衍向来只能闻见自己鲜血的味道,别人的血,还是第一次闻。
真是臭死了,像囊肿里挤出来的残积物。
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强烈的求生意识和无穷放大的憎恨让他把人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
刀刀毙命,刀刀狠。
他杀了人,不止一二,不止二三,更像是尸山血海。
直到最后,江衍整个人已经虚弱脱力,瘫倒在地,可他的大脑却还兴奋至死,爽快至极。
他明白
沾了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他明白
人生滩涂,只剩虚无。
江衍是从医院醒来的。
瘫在干净整洁的护理床上,先进的医疗仪器吊住了他的命。
身上插满了管子,密密麻麻,好似但凡少一根,他都将与世长辞。
警示铃滴嘟滴嘟响,很快,房门被打开了。
先是医生,再是旁人。他很久没见到正常人的模样了,有些恍惚。
进来的男人看起来五十有六,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步伐踉跄,拄着一根金属光泽的拐杖。
他说他叫宗秉承,是个有名的商人。
江衍显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思考更多的问题,他只能麻木的瘫痪在床,再度陷入沉睡。
花了很长的时间,江衍的复健才算结束。
宗秉承包办了他所有的治疗过程以及相关护理,保住了江衍枯竭的身体。
那个严肃且苍老的男人娓娓道来。
他说他早年痛失幼子,后再娶妻。现独有一个女儿,年龄比江衍略小一些。
宗家后继,难再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