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
对于沙瑞金,王馥真虽然也颇有微词。
但她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而且性格比较柔软,心怀不忍的说道:
“老陈,无论如何,小金子跟着我们生活了好几年,按理说也算是我们的义子。
我们这样对他,会不会有点太……”
“什么养子,可拉倒吧。”陈岩石打断了她的话,带着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说道:
“我们倒是把沙瑞金当养子,可他有把我们当做养父母吗?
沙瑞金在部队的时候,还知道偶尔写封信过来,问候我们一下。
可自从他参加工作之后,直到来汉东当省长,中间隔了足足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来,他有主动联系过我们吗,别说写信了,连个电话都懒得打,早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最近几年,他倒是偶尔往我们家跑,但自从和祁同伟公开发生矛盾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就连海子的事情,他也几乎没帮过忙,反倒是祁同伟和高育良操了不少心。
这些都算了,我就当他党性强,讲原则,不愿意公权私用,或者怕人说闲话,都可以理解接受,我也不会去强求。
但他为什么要去坑害祁同伟,而且还和他人勾结,使用栽赃陷害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党性和原则去哪里了,我看连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已经没有了。
早知今日,当年老班长要收养沙瑞金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他。”
“老陈,小金子确实不对,但看他今天那副样子,估计是知道错了,来找你反省……”
“反省什么啊?”陈岩石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我就是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子而已,哪里受的起他的反省?
你以为他今天是来找我的,怎么可能,他是冲着祁同伟、方老,还有我的那帮老战友来的。
前两天,海子告诉我,沙瑞金身边那个白秘书,被省纪委带走调查了。
我估摸着,白秘书应该是经济问题,而且问题可能还不小,搞得不好,沙瑞金也有份。
这种事,别说我不会帮,就算想帮,也没有那个能力啊。
方老会听我的,还是那些老战友会听我的?
祁同伟就更不必说了,他是直接受害人,好不容易扛下来,估计现在恨不得把沙瑞金往死里整……”
“有这种事,不会吧?”王馥真大吃了一惊。
“小金子以前在汉西当过纪委书记,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去搞贪污腐败那一套吧?”
“那可说不准,人是会变的嘛。
刘青山和张子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们当年还立下过赫赫大功呢,后来还不是腐败掉了。”
“这个,倒也是……”王馥真想了想,又道:“人啊,真是说不清。”
“想当年,我们看着祁同伟那孩子,总觉得他太精明了,骨子里透着算计,迟早会走到歪路上去。
现在回头再看,人家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一心为国为民,无论是党性还是人品,全都无可挑剔,真是错过了一个好女婿。
反倒是侯亮平,走了截然相反的路,从一个大好青年,变成了投机的小人。
唉,如今小金子,也步了他的后尘。”
此言一出,立马勾起了陈岩石的痛苦回忆,他赶紧转移话题。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我们到处逛一逛,晚点再回养老院。”
“那小金子怎么办,他一个省委书记,跑去给我们翻地,还被我们晾在家里,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