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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是由林翔负责脱手,在苗疆,早有一位买主等候着了,那买主是当地一个蕃王,他表示可以用五万两黄金的代价购买这颗稀世之珍。
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林翔便将克日启程回到苗疆,由他将蕃王的专使带来——当然也带得有黄金一—就在另一个隐密的地方,当着大家—手交钱,—手交货,并且,当场便分脏拆伙,各奔前程。
时间是—点点的流逝,—分分的消失,眼看着,午时就要到了……”白羽突地打了个冷颤,转过头来,满脸凄惶之色道:“楚戈……我看,他们恐怕是谁也出不来了……”敖楚戈收回目光,沉缓地道:“不一定,我们再等!”摇摇头,白羽道:“如果他们四个人之中任何人已经突围,目前也该抵达此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希望渺茫……”敖楚戈冷静地道:“也难说,白羽,你不能用我们或一般正常人的脚程来比照他们的快慢,如果他们突围前后,有人受了伤,就要延缓好些时辰了……”恍然醒悟,白羽连连点头道:“不错,你说得不错,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受了伤,一定在行动上便要迟缓多了——对了,楚戈,我们别在这里干耗着,到附近走走,说不定可以碰上他们,正好帮他们一把!”
敖楚戈领首道:“可以,我们去绕个圈子试试运气看……”那边,严宜森突然厉声道:“你们要到哪里去?”刚站起来的白羽不由一怔,一怔之后随即冒火道:“我们要到四周看一看,如果他们有人突围出来,说不定可以接着他们,若是他们有挂了彩的,正可以救他们回来——严兄,你再要开口说话,最好稍微把腔调放软和点,别这么大呼小叫令人觉得不舒服!”
严宜森嘿嘿一笑,昂起头道:“我一向就是这种调!爱听不爱听随你,莫不成我说话轻重尚得看你的好恶?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看高了!”
白羽又是气愤,又是意外,又是懊恼的僵窒了好半晌,方才猛一扭头,向敖楚戈道:“走,楚戈,我们走。”
严宜森蓦地大喝:“准也不能擅离此地一步!”
白羽的脸孔突然扭曲了一下,他的双眼里立即喷出了火焰般的红光,愤怒从心底往上冲,双手已握上了交叉插在腰间的短戟把柄上!
这时,敖楚戈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警号在他意识中开始闪动,他深刻体会到,现下业已接近发生剧变的开头了!
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用手按住了手背,摇摇头,然后,他低沉地道:“严宜森,为什么不准我们出去接应可能负伤回来的伙伴?”
冷锐地,严宜森道:“因为我们说好只在这里等候,不须接应,‘幻星’放在你们身上,我担心你们意图独吞黑吃,逃之天天!”
白羽大吼一声:“你放屁!”
严宜森却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发怒,他以一种冷淡的腔调说:“好了,我们也不必再罗嗦了,东西现在就交出来。”
白羽强烈地道:“做梦——人不到齐,在没有经过大家公推托管人之前,谁也不能私自接受此物,严宜森,你休想破坏约定!”
嘿嘿笑了,严宜森道:“约定,什么约定?这完全是你们几个人的阴谋诡计,早就设下的圈套,保管‘幻星’的人不必经过大家推举,我现在就是,眼下你们除了乖乖地交出来,没有第二条路走!”
林翔也缓缓站起,他一面拍挥衣衫上的灰沙,—边阴沉地道:“宜森已说得不错,那保管‘幻星’的人,不用经过公推了,就算要公推,我们两个也不承认!”
白羽在一刹的震动之后,愤怒地大吼:“为什么不承认?”林翔冷冰冰地道:“你们是六个人,包括姓敖的在内,而我们只有两个人,六对二,推来选去,‘幻星’仍然要握在你们手里,我们不愿干瞪眼,就是这话。”‘白羽尖厉地道:“林翔一一你的意思是我们会独吞?”皮笑肉不动在裂裂嘴,林翔道:“有这么点.顾虑。”
白羽情绪激动地叫:“林翔,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种混帐话来,你是在侮辱我们!”
林翔暴烈地道:“得了吧!你们心里是在敲的什么如意算盘,当我们两个不知道?白羽,你把招子放亮,我们过江过海,岂会在你们手里栽跟斗?白羽几乎气炸了肺,他五官歪扯,青筋跳动,狂厉地吼叫:“林翔,你这满口胡说,血口喷人的老杀才,你和严宜森一样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们纯是利令智昏,叫这里财富迷了心窍啦……”严宜森重重地道:“白羽,你话里带刺,句句不忘将我们横加污蔑,看样子,你是真想独吃独吞,见利不见义了?”摆摆手,敖楚戈阻止了白羽几不可抑的激愤;他微微一笑道:“见利不见义,我看不是白羽,是你们二位,最叫人难过的是,你们二位既想来个黑吃独吞,却又把这不信不义的恶名扣到人家头上,一面落得势非得已的辩白,一面可以推卸责任,而最后,好处却全是你们二位雨露分沾,这样的打算,美是到了极点,问题是,只伯行不通呢?”林翔怒喝:“姓敖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敖楚戈淡淡地道:“二位心中有数——我们闲话少说,你们想怎么样,尽管把场面摆出来,文的武的,软的硬的,都行,只要你们拿得出,我们便收得下!”
林翔咬牙咒骂:“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夫……”在片刻的僵窒之后,严宜森忽然哈哈大笑,他道:“好,好小子,果然又刁又滑,有你的—手;林兄,我看,我们也不必再耽搁时光了,姓敖的既然把话明摆出来,我们如果再装佯,就未免显得太小家气啦!”
低促地,林翔道:“宜森兄,现在?”
点点头;严宜森狰狞地道:“现在!他们业已看出端倪。听以我们也用不着掩饰下去,迟不如早,无毒不丈夫,我们就狠上他一遭——通吃!”
白羽震动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敖楚戈早先警告他可能发生的这种变化,他根本便不以为然,他一点也不认为林翔和严宜森二人会有此等龌龊意图,甚至,他当时还怀疑敖楚戈别居用心,是在分化挑拨他们。像这种弃义背信的事,乃是江湖上最大的忌讳,少有人敢轻易触犯的,那只似—些渊远而古旧的传说罢了,隔着他们是太远又太淡漠了,但,却在刹那之间,居然就已活鲜鲜地发生在他眼前,临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