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个开门的东西带来的。
“你别乱动!”严春秾第一个睁开了眼睛,抬手运力将叶炽和月出推到里面的位置,而他自己迎面挡在前面。
风雪呼啸而来,严春秾叹了口气:“是不平啊。”
对面没有回应,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是在打量。
严春秾:“好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但我还记得我们是同门……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是我跟你讨个人情,能放我们一马么?如果你答应,今后做牛做马,任凭驱策。”
不平的声音粗噶又尖利,勉强能听出来是个女声,虚虚实实之间叫人辨不清具体的方向:“你我早都不算人了,还讨什么人情?再说了,我是那种需要拉帮结派的鬼么?”
严春秾一噎,不平又道:“那个小剑修有点儿意思,我带走了。”
叶炽不想辜负严春秾的好意,但这都要点名带走她了,忍不了了!
况且,她也担心严春秾,连自己都打不过,能打过这个出入八品禁制如同无人之境的鬼么?
可是,没等她跃起,她的脸先一步被蒙上了,是严春秾最宝贝的发带,她在之前的回忆里见过一眼,也是他现在唯一存有的和过往有关的东西。
叶炽不能辜负。
这个女鬼比之前见过的鬼怪都厉害。
生为人雄,死为厉鬼,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
“师姐,这小丫头是咱们宗门的,真的,算我求你,放过她。”男儿膝下有黄金,自来恃财傲物,除了天地亲君师之外从不肯折腰的严春秾,跪了下来。
单薄的脊梁佝偻着。
卑微,却似乎还带着年少时候的倔强。
叶炽的眼泪浸湿了他的发带。
“闭嘴!不准喊我师姐!我如今是不平。”
严春秾站了起来:“好,既如此,师姐便让我彻底泯灭了吧,这样的日子,我早受够了。”他一直悔恨,为什么没有和那些同袍们一起被炼化成厉鬼,起码那样他就不用孤孤单单的熬过这漫长的岁月。
也有无数次想过,干脆就此了断了吧。
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就算是不死,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么多人为了给他争取离开逃跑的时间,他又不能死,不能辜负那么多人的努力。
但现在,他知道,顾逸还活着。
他们的当年愿望是,能活着走出去,哪怕只有一个,也够了。
“哈哈哈!”不平的长发随着飞雪一起飞舞:“你这么执着,怎么就没跟我一样,变成厉鬼呢。”
鬼,行动无声,落地无影,但不平不喜欢。
所以方才,她偏要弄出来走路的声音,就好像她还是一个人一样,只是她早就没了心,原本跳动的心脏变成了一团化不开的怨气和不平。
不平则鸣:“如此,我便成全了你!”
白发三千丈,一缕发丝缠上了严春秾的脖子,严春秾表情平静,但是他的断生珠眼看就要从他的眉心被拿出来。
他,就要彻底的泯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