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神仙!陈神仙!”
张三惊慌失措地向着雪中跑了过去。
院子里只有张三踏雪的声音。
张三蹲在了陈青山身前,犹豫了一下,将陈青山翻了过来,果然身下那些雪中,已经满是鲜血,在陈青山的胸口处,插了一枝落尽了白梅的梅枝。
张三满手鲜血地坐在一旁,有些欲哭无泪。
完了,自己罚金还没交,便要摊上命案了。
张三啊张三,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话说您老人家不是神仙嘛,怎么说倒就倒啊。
张三想着先前那个开门走出去的,像个病秧子一样的道人。
看来那也是个神仙。
神仙打架,怎么自己遭殃?
张三平复了一会,而后伸手到陈青山鼻前探了一下,而后又欢喜了起来。
他妈的,还有气!
还没死。
张三欣喜地站了起来,抬手伸到陈青山腋下,拖着他向着檐下而去。
“陈神仙啊,陈神仙,你撑住,我等下就给你去叫大夫来,等我救了你一条命,倒时候可得换你叫我一声活神仙了。”
张三一面絮絮叨叨地念着,一面在雪地里把陈青山拖上了院子里的台阶,平放在了檐下。
又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别的伤口,只有那一处扎在心口的梅枝。
张三看了一下,咕哝着:“也不知道城里的大夫能不能救。”
不过能不能救,总要将人叫过来看一看才行。
倘若这是槐都的话,那肯定就能救。
很多年前槐安后帝李阿三,被人把心脏挖出来,都给接了回去,好端端地活着,跑去了磨剑崖送死,心脏插一支梅枝,那根本就不叫事。
可惜是南方山月城,不是北方槐都。
张三穿过了雪幕,又弯下腰抓了一把雪,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了,才跑去院门那边,打算开门出去。
只是在他快要摸到院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是突然变了一个模样。
自己哪里还在院子里,分明处于一片残破的风雪山河之中。
身边便是一条大河,滔滔而去。
张三愣了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山河观的道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那身黑色的道袍之上,却是有着许多道文浮现,在风雪中不断地扩散开来。
而后化作了一整片高山河谷,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进去。
哪还有什么山月城中的某处巷子里的小院子。
张三大概当不成活神仙了。
陈青山睁开了眼,面色苍白,不住地咳嗽着,而后抬手,将胸口的那一枝梅枝拔了出来。
梅枝被拔出的瞬间,整片山河之中,风雪狂躁地吹着,张三不知所措地蹲在了大河边,看着遥远之处坐在风雪山顶的那个山河观道人。
原来真的是陈神仙?
张三目瞪口呆地看着。
陈青山静静地看着手中那一枝来自关外某株白梅树上的带血的枝条。
陈青山当然不是那么好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