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月上中天,云蘅正捧着脸坐在屋檐上,一阵细风拂过左侧,不闻衣袂声,蓝衣少年落在了她身边,也学着她的样子捧脸而坐。
云蘅好笑地揉了揉飞流的脸,飞流周身一僵,却很快放松下来。
“飞流,如果有一天,”云蘅轻声道,“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呢?”
飞流睁大了眼睛望着云蘅,他还不明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金陵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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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密谈
此刻,铁匠铺早已熄了灯,只是任谁也不知,这小小一处铁匠铺里,还有另一番天地,谭老板扭开玄关,先一步进去,点起了烛光,才侧着身恭敬道:“姑娘,人就在里面,属下守在外面。”
云蘅蹙眉:“孙老头又不见了?”
“前些日子便云游去了,说这一处密室留给姑娘,是还姑娘的恩情,但他不参与阁中事务。”
“也罢,他年纪大了,若非因为偶然救了小七的性命,也不会为我所用,他要去便去吧。”云蘅点了点头,举起烛火走进密道。
也不见谭老板如何动作,那一处玄关便合上了,如同一面完整的墙壁,不见分毫缝隙。
此刻密室里那位客人,正坐立难安,茶盏的水已冷却多时,她也无心喝一口。
便听得门外一声轻响,一个披着淡青色大鼈的女子正俏生生立在那里,对自己笑道:“久等了,雪天路滑,我的大黑也跑不快呢。”
晴儿怔怔瞅着对方,半天才道:“你是——”
云蘅挑了挑眉,走了进去,脱下大鼈,将茶水重新架在炉子上煨着:“不是你要见我吗?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晴儿似乎觉得难以置信:“你是沧巫阁阁主?”她原以为,自己今天见到的,怎样也会是个或是仙风道骨或是德高望重之人,但谁能想到,只是个比自己还小许多的姑娘?
“是,我就是沧巫阁阁主,云蘅,怎么,难道不像?”云蘅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晴儿对面。
晴儿忽然有些局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是低着头搓了搓手。
云蘅扫了一眼,见她手有冻疮,又颇是粗糙,便知这些年她在掖幽庭受了不少苦,因而柔声道:“宫中那边你放心,消失一日两日当不成问题,有什么事慢慢说。”
晴儿这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道:“可是,可是我怕,我怕他等不了,前前后后已经耽搁了十来天,掖幽庭那种地方,别说请太医,便是病着也是要做活的,我怕他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