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临笑了起来:“是,臣一时说岔了,陛下,容臣这便去与众位太医敲定药方。”
燕帝瞥了拓跋渊一眼,目光略沉地点了点头。
止临有些奇怪,怎得燕帝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又道兴许是这些日子心绪不宁的缘故,便不做他想,捧着蛇胆下去了。
燕帝起身,在小宦官的搀扶下行至悬挂的御剑之前,伸手拨弄了一下剑穗,问道:“这蛇胆既是须弥山的物事,你是如何得到的?”
拓跋渊犹豫了一下,心想如今一切未定,若冒然说出龙烨的名字,父皇必然因了当年的心结不肯服药,还是等病愈再说:“是许多年前下边的人送给儿臣的,在库房中搁置许久,实在是不记得原主,若是父皇问了,儿臣便回去查查。”
燕帝似是笑了一声,话音突转:“芳淳宫的海棠花如今开的正好,你可去看了?”
拓跋渊一时反应不过来,回禀道:“前几日去母妃宫中,海棠花才发了苞,倒是没能见着一树海棠的美景。”
“是啊。”燕帝又转而谈起别的事,似乎真是随口问起。
但拓跋渊却直觉地心神不宁起来,甚至在想,难道是母妃说错了话,引得父皇生气了?
燕帝见他神思不属的样子,眸色越发冰冷。
······
拿到线报的拓跋濬笑了起来:“果然如知意所料,我四哥敬献了蛇胆。”
凌燚闻言抚着胡须:“如此一来,陛下定然生疑,四殿下是如何知晓太医院医案缺这一味药的。”
拓跋濬冷笑了一声:“倒也不算冤枉了他,从父皇病倒,芳淳宫那位和宫外的胡太傅,可没少找太医院打听。”
“越在这种时候,陛下的疑心就越重,前几日陛下只是无心朝政,懒得去管他们,如今有了治愈的可能,自然要好好清算一番了。”
······
深夜,燕帝却并未就寝,而是倚在龙榻上看折子。
一人身着黑衣,在小宦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跪地行礼:“末将龙烨拜见陛下。”
燕帝闻声合上折子,神色陈凝:“起身吧。朕深夜叫你来,是有一桩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龙烨对于这种深夜密诏似乎习以为常,毫无异色。
“三日前,风愈替朕暗中传旨,让你去寻蛇胆,你说你手中就有,是朕阻止了你立刻敬献,还给了你三日的时间,若在此期间有旁人提起,你便顺水推舟将此物交予旁人,对吗?”
龙烨道:“是,臣虽不明陛下圣意,但遵旨而行。”
“拓跋渊是如何知道你手中有此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