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大,好像又在飘雪,还夹着雨丝,苏兄不要出来了,”萧景睿忙将要起身相送的梅长苏按回椅子里,“跟我们三个还客套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苏兄好生休养,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梅长苏一笑,也不勉强,叫飞流送他们出去。
可言豫津却一反常态地留在了最后,在门口踌躇半晌。
“豫津?”萧景睿莫名其妙地看着好友。
言豫津挥挥手:“你们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来。”
萧景睿想不到言豫津能有什么话非要跟梅长苏私下说,但他一向善解人意,闻言也不纠结只拉着谢弼走远了。
言豫津转过头,梅长苏正看着他,眼底有些青影,似乎极为疲惫憔悴,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说阿蘅在言府养病?”梅长苏笑了笑先提起话头。
言豫津莫名有点局促:“啊······是啊,昨天我从宫里出来,正下着大雨就碰见了云姑娘——”
“她好些了吗?”梅长苏没有问为什么不把云蘅送回苏宅之类的问题。
“好多了,我请了回春堂的大夫,今天我出来时云姑娘已经醒了,也给自己开了药。”言豫津老老实实汇报道。
梅长苏似乎觉得这样的言豫津有些好笑,眼底蕴了一丝笑意道:“多谢你照顾她。”
言豫津抓了抓脑袋:“苏······苏兄,云姑娘看起来很不好,我能瞧得出她与我说话都是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言豫津咬了咬牙,“解铃还须系铃人。”
梅长苏惊讶于言豫津的敏锐,其实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云蘅突然消失的原因,想来想去也只有霓凰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这件事,似乎她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没有结果的事,要如何去解呢?”
“怎样才算有结果呢?”言豫津反问道。
梅长苏一怔,对于这个问题,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说,毕竟,言豫津并不清楚表面之下的事情。
怎样才算是有结果呢,相守白头还是海誓山盟?
如果旦夕之间能与所爱之人相守,哪怕看不到那样遥远的未来,就不值得了吗?
言豫津眼底是从前并未露出的认真与真诚:“虽然我说的话有些僭越,但却发自内心,我不知道苏兄为何搅入金陵这摊浑水,但我想万事都有苏兄自己的考量,这条路走下去并不容易,苏兄本是个通透的人,为何偏在这些事上看不透,我爹常说世间之苦多为人自苦之,才有了及时行乐一说,苏兄为何要为了那些遥不可及的虚妄,去放弃眼前值得怜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