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也吓了一跳,翠月珏是言太师遗物,对言豫津来说极为宝贵:“这可不行,这太贵重了。”
“是啊,你要当舅舅,完了送些适合小孩子的礼物才是,你把翠月珏这样丢给苏夫人,回去小心言伯父揍你。”萧景睿也跟着劝道。
言豫津想了想觉得有理:“说的是啊,我到时候挑些好的,亲自去药王谷见我的小外甥,嘿嘿,豫津舅舅,这个称呼真不错。”
云蘅低头抿唇而笑。
萧景睿打击道:“十月怀胎,距今可还有四个月呢,到时候你已经进了吏部,别说言伯父,就是太子殿下也不能轻易给你准假了。”
云蘅闻言抬头:“吏部?我倒是听说你们两个人此番都是战功累累,太子殿下要论功行赏呢。”
言豫津大大咧咧道:“景睿非说自己身份复杂不宜接受朝廷封赏,就推辞了,我正打算在北境军当个校尉呢,太子殿下却跟我爹讲,想让我弃武从文,进吏部当个侍郎。”
云蘅若有所思:“太子殿下想要整顿吏治,吏部便是手中利剑,吏部尚书史元清为人刚正不阿,正是这柄剑最锋利的剑刃,可是却也不能将人一味得罪了,站在了整个朝堂的对立面,所谓过刚易折就是这个道理,若是所有人都反对,整顿吏治便无法推进,而豫津性格开朗长袖善舞,又是言府小侯爷,跟皇室宗亲也说得上话,太子殿下是想让你从中调解。”
“啊?”言豫津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我爹不想让我从军,跟太子殿下求来的闲职呢!”
萧景睿笑道:“吏部管辖朝廷官员,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也就是你,竟然说吏部侍郎是个闲职。”
“太子殿下如今的确知人善用。”云蘅有些欣慰。
言豫津神神秘秘道:“我爹昨天从宫里出来,说陛下似乎不好了,只怕就在这几日了,若是你们苏宅的人要离开,最好早些动身,国丧期间,宫禁戒严,就不好走了。”
萧景睿对好友的口无遮拦十分无语,国丧二字也能轻易说出口吗?只好岔开话题:“苏夫人,不知苏兄······”
当时在梅岭,他们二人不明情况,看江左盟诸人那般悲戚,还以为梅长苏真的死了,最后才从黎纲口中得知真相。
云蘅弯了弯唇角:“他被我封闭了气息,如今是无知无觉,只是我有了身孕,救治之事又要往后拖许久了。”
两个年轻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磕磕巴巴安慰几句。
“豫津,苏夫人如今有身孕要多休息,我们还是不要久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吧。”
言豫津看了看天色,点头道:“许久不来苏宅,这一说竟忘了时间,小蘅你好好养着,我可等着我的小外甥呢。”
云蘅好笑地应了,扶着腰站起身来。
萧景睿连忙摆手:“你别送了,苏宅我俩可再熟悉不过了。”
“是啊是啊。”言豫津也跟着道。
云蘅道:“无妨,今日晏大夫还同我说要多多活动呢。”
几人行至主院门口,言豫津忽然停了脚步,对萧景睿道:“景睿,你在前厅先等等我,我有话与小蘅说,马上就来。”
萧景睿虽然疑惑言豫津能有什么话还要避开自己,但他一向善解人意,点了点头同云蘅告辞离去。
云蘅奇怪地看了言豫津一眼:“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唔······”言豫津抓了抓脑袋,一脸为难。
这下云蘅真好奇了,什么事能让言豫津这般纠结?
言豫津自己纠结半天:“其实,其实我是想问你······”
云蘅等半天,无奈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你要真不想说我可不听了。”
“哎!”言豫津叫住抬步就要离开的云蘅,终于下定了决心,“其实我是想问你——苏兄他,他是不是林殊哥哥?”
云蘅一怔,不由感叹言氏父子的敏锐,自己从北境回来进东宫那日,提出祭拜林氏祠堂,连纪王都觉得奇怪多次发问,可一向严谨的言侯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当时云蘅便觉得言侯多多少少已经猜出了真相,没想到言豫津竟然也能猜出来。
云蘅扶着腰转身坐在回廊上,看向言豫津:“怎么这么问?林殊和梅长苏,这两个人可一点都不像吧?”
“我知道。”言豫津道,“可是这些日子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苏兄就是林殊哥哥。从前与苏兄相处,便觉得此人光风霁月,为何要卷入金陵这场乱局来,可后来看他扶持原先的靖王,协助他救卫峥,为赤焰翻案,我就越发觉得,也许从一开始,苏兄就是为此而来的。”
“后来,在猎宫与他相处,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更不论此番北境之战,苏兄运筹帷幄,对兵法了如指掌,用得更是出神入化,这绝对不是一个纸上谈兵的江湖宗主做得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赤焰军前锋大将聂锋和赤羽营副将卫峥,都对他言听计从,即便苏兄待他们有恩,但是让两个骄傲的将军俯首听命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按照苏兄的年龄来看,只有这个可能了。”
言豫津见云蘅笑了起来,恼道:“到底是不是啊?”
云蘅微微叹气:“没错,梅长苏就是林殊。”
言豫津浑身一震,猜到是一回事,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他真的是林殊哥哥啊······”